他擡眸望向对面的人,继而给他茶杯满上,“若是救不了呢?”
“不会。”宋白英回答得如此笃定,足以证明云阳侯有这个资本,若是云阳侯不行,那么上官羽总归是有的。
闻言,上官羽倒是没有回答。
他侧过头看向院中,见那白雪皑皑,覆盖住所有的景色,剩下的不过是白茫茫的一片。
过了良久,他轻叹口气,“本侯知晓了。”
得此答案,宋白英知晓自己也是时候该走了,免得给这位惹来麻烦。
走到门口时,他不由得擡眸看了看还在下雪的天空。
旁边的侍从静候着,并未上前去打扰。也不知到了何时,有人匆匆前来,在他面前停下,仔细一看竟是自己府上之人。
“公子,宫中传来消息,说是陛下找您。”
宋白英听到这话,自是清楚,他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经过昨夜那一遭,怕是逃不了。
白雪覆盖红墙青砖,耳边寒风呼啸。
大殿之内。
东苏合香垂眸批阅奏折,也不知看到什么好笑的猛地笑了出来,这一道笑足矣覆盖住大殿之内的炭火声。
旁边的宫人瞧见,心下倒是有些好奇。
今日怎会如此高兴?
“陛下,宋大人来了。”
“嗯?”东苏合香一顿,“传他进来吧,染了风寒可不好。”
“是。”进来通报的人连忙走出去把人带进来,生怕惹了这些主子。
宋白英进来时,瞧见的便是笑得开心的帝王,他有些不明所以。
不正是他把他唤来?
“臣……”
宋白英的话还未说完,座上的人头都不擡一下开口阻止,“爱卿不必多礼,今日召你前来是想问问今年宫中年宴一事。”
听闻这话,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落下。
他轻笑一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沉声俨然道:“陛下,臣怕是无法担此重任,臣今日过来是请罪的!”
请罪?
少顷,大殿之内不再是帝王的轻笑声,连那丝丝的松懈都消失殆尽。
东苏合香微眯了眯眸子,眼里满是危险的意味,“宋爱卿,慎言!”瞬间,他的语气不再似刚刚那般透露着欣喜,反而满是警告。
“陛下,臣有罪!”
“砰——宋奉先!”话还未说完就被东苏合香打断,座上的人站起身,摆了摆手把周围的宫人全部派遣下去。
瞬间,大殿之内剩下的不过是君臣二人。
宋白英仍旧是跪在地上,低着头抿唇不语。
有些事情,早已无法改变,他不知东苏合香此时的用意,也不知萧鑫雪所说的那个机会是什么,知道的不过是他对于宋家来说,早已是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
随着“吱呀”一声过后,门被关上。
他走到宋白英的跟前,冷笑一声,“宋爱卿这是想跟朕谈条件?”
跪着的人身躯猛然一颤,袖中的指尖早已曲成拳状,冒出冷汗。
谈条件,他有何资格?
如今被人牢牢地掌控手中性命,是没有任何的资格同他人谈条件的,特别是眼前之人。
“陛下,臣手中有关于宋氏一族所有的罪证,今日过来便是呈上来给您,没有任何的条件,更没有任何的威胁,不过是臣对宋氏一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罢了。”
“哦?”东苏合香眉眼一挑,心下倒是察觉到宋白英一心求死之意,他轻叹了口气,把跪在地上的人扶起,“朕没想过要杀你,太上皇说过,给你个机会。”
宋白英蹙了蹙眉,机会到底是什么,可从未有人同他说过。
可在他看来,这线生机是他亲手抓住所得。
“今日宋爱卿累了,先回去歇着,年宴一事朕会差人去你府上一同商议,至于……宋氏一族,朕要的东西相信宋爱卿心里明白。”
他笑着拍了拍宋白英的肩头,弯着的眸子里面意味晦暗不明。
宋白英自是明白,从袖中拿出那本罪证交予东苏合香,请辞过后才离去。
对此,他未曾开口说情,也未曾有任何的反抗之意。
噼里啪啦——
霎时,大殿之内剩下的不过是东苏合香一人。
他手中捧着那本宋白英递上来的奏折,迟迟未打开。过了半晌,他微闭着眸子站在那叹了口气。
大义灭亲吗?
联想到此处,他不禁失笑。
“阿香可是心软了?”
蓦地,偏殿走出来一人,唇角噙着笑。
见到来人是萧鑫雪,他笑着快步走过去扑到那人的怀里。
刚靠近半分,就被那人伸手擒住他的下颚,低下头便是一吻。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他的唇上,脑海中那些烦心事瞬间消散。一吻过后倒是呼吸变得有些不稳起来,东苏合香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
还未反应过来时被萧鑫雪一把抱起走进偏殿之中,下一瞬大殿之内回荡的便不再是炭火发出的声音,剩下的不过是两人紊乱的呼吸声。
他的指尖轻抚过身下那人发红的眼尾,眸中星光璀璨,映衬着他的身影。
萧鑫雪含笑看他,他在他的耳边轻声低语,时不时还说些过分的话,惹得原先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帝王变得羞耻。
他轻推着那人,撇嘴抱怨道:“今日政务还未忙完,太上皇这是想扰乱朝纲不成?”
萧鑫雪握住他的指尖,在手背上落下一吻,犹如羽翼轻扫过那般轻柔,“怎会,若是觉得乏了便歇会,剩下的事不必担心,我帮阿香便是了。”
东苏合香:“……”
“老……”
“嘘,阿香可莫要破坏气氛。”
“……”
再次醒来,已是晌午。
东苏合香揉了揉有些疲惫的后腰,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若还是这样下去,指不定那天就得折了。
“老师——”
刚开口,沙哑的声音让东苏合香脸颊一红,他伸手揉了揉耳耳廓,铁定红了。
萧鑫雪从屏风之后绕出,瞧见榻上的人不知为何在揉着耳廓,倒是觉得新奇。
他伸手去阻止,无奈道:“再揉下去,更红了。”
说罢,东苏合香的耳廓犹如不受控制那般,猛然飙升。
这下是无论如何都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