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不配为大夏宰相,一国之相竟为了私人之事弃大夏百姓不顾?
想到此,东苏合香心里倒是能理解那些大臣为何如此担忧。
无非是害怕小命不保,特别是在国家动荡不安之时,触及到的可能就是他们自身的利益。发生动乱,定是要从他们的私人库房中拨出银两。
东苏合香失笑地叹了口气,他轻摇了摇头,果真人都是利己者。
“陛下,赵左相来了。”
东苏合香:“……”
“传进来!”
本想着让人在外待一会,磨磨他的性子,可眼下事态紧急,自是耽误不得。
见那人不似昨日那般颓然,此时一身青衣,稳健的步伐逆光而来,墨发束起,头上也不过是玉冠束发而已。
在东苏合香看来,倒是难得一见。
前些时候所见到此人时,一身大梁的服饰,墨发散落在肩头,扎成数根小辫子。
啪嗒啪嗒。
稀碎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际,擡眸看去发现东苏合香正擒着笑意盯着他。
赵溪闻蓦地一怔。
这是准备秋后算账?
“赵大人,赵左相。”东苏合香轻唤了两声,“胆子长进不少,居然敢利用朕!”
砰——
赵庭温又听到一阵震怒的拍案声音,心里一颤,面色却是毫无波澜。
“陛下息怒!”思量许久,也不过是吐露出这四个字,今日过来也不过是想要询问魏葵的情况,毕竟是他昨日把人给伤了。
回想起曾经同魏葵那些过往,不禁觉得太阳xue有些发胀。
果真是荒谬至极。
国清寺中落水,本就是不小心之举。
他隐约记得在池塘边游玩时,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就是不知是何人。
清醒过后,映入眼帘的自是魏葵那张满是担忧的脸。
他想都未想,直接从袖中拿出那把匕首,刺向眼前那人的肩头处。后来的魏葵昏迷不过是因为出血过多。
起初他自己都不知那把匕首从何而来,直到想起落水时不小心探到准备用来防身,没料到却成为刺杀大梁君主的凶器。
赵庭温轻叹口气,朝着面前的人无奈行礼,“今日前来,是特地向陛下请罪的,是我伤了大梁的君主,深知成为众人眼里面的眼中钉,在大夏自然是没有我的一席之地,随陛下处置。”
“随陛下处置?”东苏合香笑了,他倏地站起身,“赵爱卿这话说得倒是轻巧,当年好歹是朕害了你,现在说起来倒是扯平了,朕也不亏欠你什么了。”
话音落下,赵溪闻十分诧异。
当年之事不过是他自愿前去,同东苏合香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过往再提,果真是件不好糊弄的事情,可他从未怪过东苏合香,更何况面前的人还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是他傻罢了。
“陛下,我……”
“罢了。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大梁君主一事朕不怪你,更何况他现在也相安无事,不是吗?”
东苏合香打断赵溪闻想说的话,他怎会猜不到已然到了嘴边的话,可他现在还不能让赵庭温离开,更不能让他离开大夏半步。
即使是魏葵出面要把人带走也不行。
赵庭温抿了抿唇,终是没有开口,倒是很识趣地低着头准备轻身离开。奈何那人又道:“走,陪朕去看看大梁王。”
赵庭温:“……”
他淡淡地瞥了眼东苏合香,眼里似有些为难的意味,可不等他开口拒绝帝王的要求,就遭到那人眼神一厉。
瞬间他就明白,这是准备带着他去当老好人。
东苏合香在走出大殿时,唇角轻扬,难得心情好了几分。
他微微侧眸看着身侧低着头心神不宁的人,心里倒是明白他的纠结,有些事情终归要说清楚。
更何况,谁让赵庭温利用他?
先不说这人怎么清醒过来,难不成之前的痴傻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他姑且不问,静待某人自己道出。
前脚刚踏出大殿,后脚天空便密云密布。
侍从连忙递给东苏合香打了一把油纸伞,若是伤了龙体那么他们的小命可不保。
东苏合香摆了摆手,大步往前走去。
身后的赵庭温则是沉了沉眸色,神色变得黯然起来。
他不知东苏合香是如何想,他只知自己已是无颜面对他们。若不是东苏合香传召他进宫,会在左相府闭门不出吧。
东苏合香浑然不知,路过御花园时,居然碰到了正巧准备去找魏葵的萧鑫雪。
他双眸顿时一亮,按耐住内心的欣喜,快步走过去。
走到人跟前时才低声喊道:“安世。”
闻言,萧鑫雪揉了揉他的头,似是察觉到一道目光时心下一怔,寻着那道视线看去,唇角轻扬。
“阿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