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兔崽子,敢耍我!”蓦地,东洲王就脱下靴子,像小时候那般朝着萧鑫雪砸过去,帝王威严的形象消失殆尽,“就她啊。”
东洲王的声音有些含糊,足矣让萧鑫雪听得一清二楚。
她还是他?
萧鑫雪也知晓东洲王心切,不再逗他,又坐回刚刚的位置轻呡了口酒,“据我所知,是一母同胞所出,那日蒙氏难产,姐姐出生过后半晌弟弟才出来,最为神奇的一件事情便是,天生异象。”
“天生异象?”东洲王不由得提高了声音,萧鑫雪笑着做出一个“嘘”的手势。
“正因为如此,东苏渊非常忌惮蒙氏一族,更何况是蒙氏怀胎十四个月所出的孩儿?”
十四个月?
那时候说出来萧鑫雪自己都不信,可事实确实如此。蒙氏在外人眼里怀胎不过十月剩下,可萧鑫雪暗中的知是十四个月,后来询问蒙氏才知是在民间寻得一秘法,由此来延长胎儿的出生。
或许正因如此,之后的蒙氏再无所处。
听到萧鑫雪的一番话,惹得东洲王异常激动,不自觉地潸然泪下,他擡起袖子随意地擦了两下,“那……姐姐呢?”
“姐姐……”
啪——
顿时,萧鑫雪和东洲王警觉地望向他们身后,从暗处走出来一个白色的身影。
东洲王见来人是东苏合香,藏于袖中的手不自觉地紧拽着衣袖,唇瓣似有些颤抖。
萧鑫雪皱眉,“为君子者不应同小人那般所为。”
东苏合香眸色深沉,隐入夜色之中,朝两人恭敬行了一礼,“是学生过错。”
东洲王:“……”
“姐姐名唤何琼,复姓东苏,三年前同母亲死于冷宫中,我名唤合香,又唤苏、合、香!”
说罢,他擡眸沉静地看向东洲王,十分平淡。
可萧鑫雪却显得不那么冷静,他口中轻声呢喃:“苏合香?”
话音刚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东洲王,难不成早已知晓?
见他们错愕的的神情,东苏合香摇了摇头,“罢了,若是老师想要夺回大衍,学生定是全然支持,即便终生留于东洲,亦是心甘情愿。”
此番话,足以说明听到他们二人之间的对话。
东洲王有些不知所措,愣在原地许久都未能做出反应。
苏,是东洲皇室的姓氏,他名唤铭玉。
当初的东苏氏便是苏氏一脉的分支,后来逐渐独立出去,唤为东苏氏。
如今东苏合香能如此道出姓氏,自是知晓一切。
被蒙在鼓里面的那个人不是东苏合香,而是他自己——萧鑫雪啊!
“啪啪啪——”
靠近三人的是一阵鼓掌声,循声看去是上官羽带着萧朗走来,见他展开折扇,在夜中随风摇动,“真是一出好戏,东洲此行,果真是没白来!”
“上官羽,若是有只言片语泄露出去,唯你是问。”
走过上官羽身侧时,东苏合香笑着在他耳边开口,那声音听起来自是让上官羽背脊凉意侵入,可他面色未起丝毫波澜,笑着点了点头:
“殿下这是在威胁臣?”
“威胁算不上,顶多在我的眼里,多一具尸体而已。”
上官羽:“……”
此事,算是了然。
可在萧鑫雪看来,不过是开始,东苏合香绝对在隐瞒着他一些事情。
他藏于袖中的手不禁抓紧手中的东西,很快便又松开。
夜色褪去,黎明终归来。
殿外不知为何会有一阵鸡鸣声,显得格外地聒噪。
昨夜的东苏合香一夜未眠,直到天色灰蒙蒙亮,才有些睡意,还未过多久就听到一阵鸡鸣声,惹得心里格外烦躁。
一连着好几日清晨,亦是如此。
东苏合香每日都顶着一双黑眼圈去用膳,在外人看来在正常不过,可他心里清楚,那是萧鑫雪在整蛊他。
为的就是那夜在墙后偷听罢了。
再一日丑时,寝殿外的鸡鸣声如约而至。
东苏合香再也忍不住,穿着白色里衣便走出殿外,瞧见宫人手中提着一个鸡笼站在不远处,见他时面露难色。
他走过去一把躲过,气冲冲地走到偏殿,直奔着萧鑫雪所住之地走去。
“萧鑫雪!”似是忍不住爆发那般,他不禁吼道,里面很快便走出来一人。
见到怒目而斥他的东苏合香,丝毫不意外,往他身上上下扫了一眼,淡笑道:“总算是忍不住了,不过直呼你老师名讳乃是大不敬。”
他语气慵懒,随和的成分居多。
东苏合香这气不到片刻消失殆尽,萧鑫雪叫来宫人把那鸡笼拿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换来了热水。
他叹了口气,拿着湿手帕帮他擦手,“你可知我等你来找我已经很久了。”
蓦地,东苏合香心口一震。
扑通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