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与序章[福利番外]
时白藏在宁扉的数据核心深处休眠了。
虽有遗憾，却很放心。
时白相信宁扉会是一个极其出色的领导者，他以成为出色领导者的探路先驱为荣。
时白离开后，摆在宁扉面前最要紧的问题，除了构筑虚拟框架，就是路思南和徐豫然了。
宁扉暂时无法确定路思南的属性，他还在熟悉时白留下的数据，过于庞杂，令刚接手不久的宁扉感到既新奇又疲累。
宁扉只知道路思南和他还有厉途完全不同，既不是病毒，也不是世界中心，又出现了觉醒的征兆，不同于ＮＰＣ之类的普通角色。
“思南是受你影响而觉醒的自由意识，算你的从属，你有义务给予他庇护。”徐豫然给了宁扉答案。
“那他是完全觉醒体还是半觉醒体？”
“时白不是把测试觉醒的系统留给你了吗？测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以为按你们的深入程度，你应该已经很了解思南才对。”
宁扉摸摸下巴，意有所指。
厉途扶住额头。
不用怀疑，宁扉又在大庭广众开车了，证明宁扉心情不错。
要不是多了两个讨人厌的电灯泡，厉途觉得自己的心情应该也很不错，可是现在，因为宁扉一辆似有若无的婴儿车，他又开心不起来了。
似曾相识的场景，好像以前也发生过。
一定发生过，否则他为什么要说“也”？所以宁扉以前就这样吗？床上床下，总爱说不着调的浑话把人气个半死？什么时候的事？在哪里？说了什么？还有没有别人听到？
厉途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又没脸问宁扉，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徐豫然，用迁怒来泄愤。
徐豫然摊手，他都没说话，不知道哪里又惹到这座活火山了。
“他发神经，别管他。”宁扉把厉途赶到一边，憋住笑，继续问徐豫然，“那么你呢？你这样，算完全觉醒体吗？”
“我是人为合成的产物，不是某个角色，也不属于某个世界。我是不该存在的东西，不属于任何世界。对我来说，没有觉醒与否的区别。我可以是任何人，也不是任何人，因为我没有来处，也无所依凭。”很迷茫的一段话，说话的人却一点也不迷茫。
“那么你究竟是谁呢？”宁扉眯眼。
很简单的问题，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却是最致命的。
“我就是我，一个工具。”徐豫然无比坦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把我当成你的从属。”
宁扉继承了时白的所有记忆。
时白的世界中心本名叫做贺豫然。
宁扉没想到时白留给他测试贺豫然数据真伪的系统，就是徐豫然。
时白保留了徐豫然的所有特质，包括伊恩·徐的初始值、贺豫然的百分之三十，和接触宁扉后生出的一点属于合成体徐豫然的自我意识。
时白把测试贺豫然数据真伪的系统植入徐豫然体内，取代角色原本的运行框架，替徐豫然隔绝来自人设、世界和系统的影响，让徐豫然能独立存在。
所以徐豫然既是系统，也是工具，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游离于所有体系之外的黑户。
宁扉能理解时白的想法。
因为脱胎于贺豫然的数据，对贺豫然散落在外的碎片天生具有感应和吸引力，没有人比徐豫然更适合成为复活贺豫然的工具。
即便最初的确抱着这样的目的，时白没想过徐豫然会生出自我意识，甚至为了违抗他，宁愿选择消失。
在时白眼里，自我意识即是生命，抹消自我意识等同杀生，时白没办法再对徐豫然下手。
可是在看到和贺豫然有着三分之一相似的徐豫然轻易放弃自己，时白生气极了，一度剥夺了“豫然”这个名字，认为徐豫然不配。
可是很快，时白想通了徐豫然的症结所在——身为一个合成产物，无认同感是他与生俱来的缺陷，找不到存在的意义，必将无限怀疑自我，进而陷入癫狂，最终自取灭亡。
时白有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也许最开始只是赌气，经过深思熟虑，越发觉得可行，最终做下决定，让徐豫然成为一个真正的工具。
时白没有食言。
他赋予了徐豫然新的使命，填平了徐豫然的迷茫，也如约实现了徐豫然的愿望——
“我接受你成为我的从属。”宁扉看着徐豫然，郑重道，“我会像庇护思南一样，给予你同等的庇护。你可以在我管辖的范围内，随意挑选你喜欢的世界，独自一人，或者和你喜欢的任何人，随心所欲地活着。前提是，履行你身为工具的义务，其余时间，由你自己分配。你不是任何人，也不必成为任何人，你就是你自己。”
“谢谢。”徐豫然微笑，对宁扉，也对时白。
“不用谢。”宁扉觉得理所应当。
这是时白的遗愿之一，尽管没有明说，在见到毫无自主意识的伊恩·徐重新成为徐豫然的那一刻，宁扉就明白了时白的意思。
宁扉感觉自己又多认识了时白一点，这个在他生命里昙花一现却举足轻重的人，既有离经叛道的调皮，又有出人意料的温柔。
要是早点遇见就好了，一定很有趣。
宁扉生出和时白相同的感慨。
徐豫然倒觉得，比起嘴上不饶人、总爱做谜语人的时白，还是宁扉好一点。
无论如何，今后总是同盟了。
不同于徐豫然的释怀，厉途又不高兴了。
从徐豫然进门开始，厉途就没有过好脸色。
要不是不想在宁扉面前动粗，厉途早就锤爆徐豫然的狗头了。
尽管记忆一片模糊，也想不起来徐豫然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害他一看见徐豫然那张脸就克制不住杀心，厉途敢肯定，徐豫然一定是他暗杀名单上的头号人物，不管过去还是现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