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们有默契。”徐豫然自嘲,“毕竟我只是一个仿品。”
“是啊。”时白不悦地眯起眼睛,“厉途已经可以影响朴华文这种边缘角色,瞒着宁扉,把计划做到天衣无缝,对世界的掌控几乎达到顶峰。宁扉更狠毒,自己离不开厉途,就诱导路思南觉醒,把路思南当成诱饵来牵制你、污染你。你呢?连最基本的初始人设都挣脱不了,精虫上脑,自愿上钩,说你不是废物,我都不信。”
徐豫然一愣:“什么觉醒,你说什么?”
“从现在开始,我要接管这具身体。”时白顾左言他,故意不回答徐豫然的问题。
时白强硬的态度,已经算是一种回答。
看徐豫然的神色从迷茫转为震惊,时白很是满意。
“明白了?想通了?知道他们的可怕了?现在清醒还来得及。”
时白下床,走到徐豫然面前,一丝.不挂地展露路思南的身体,要徐豫然好好看清楚。
“他的数据很简单,行为动因单一到极致。这样的角色,觉醒的概率几乎为零。即便如此,宁扉依然能影响他,到能够觉醒的地步,足见宁扉的可怕。”
“你会……把他怎么样?”徐豫然开口。
“还能怎么样。”时白撇嘴,“不要怪我,我有我的职责。”
“你会销毁他吗?你会吗?”徐豫然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时白耸肩,不置可否。
徐豫然一瞬间如遭重击。
谁能想到十几分钟前,他还在为路思南人生准则中“我愿意”那部分感到安慰。
原来一切,都只是宁扉的圈套。
徐豫然后知后觉,路思南的人设从头到尾都只有“遵从宁扉而活”这一条。
并非路思南体内天生留有违抗宁扉的选项,而是宁扉诱导路思南觉醒,才导致路思南有了一丝不同于人设的自我意志,敢背着宁扉跟他私会,处处袒护,让他沉溺其中,自以为重要过宁扉而沾沾自喜,事实证明,全是自作多情。
不,不对。
如果时白说的是真的,那十五年前呢?
十五年前的路思南和现在没有任何不同,人却是最近才觉醒的,该怎么解释?
路思南用觉醒后的人设跟他有了十五年前的记忆,这可能吗?
无数疑点涌入脑海,让徐豫然不得不怀疑,十五年前的事,真的发生过吗?
路思南,一个从没在原文中出现过的角色,他真的存在吗?
如果不存在,和他相恋的徐豫然又是谁呢?
更甚者,在这个全然虚构的世界里,谁能保证自己的每一段记忆都是真实的,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是真实的,而不是身为系统的时白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凭空捏造,精心编纂,再偷偷强加给所有人?
难道这才是真相?那时白又想干什么呢?
时白不是系统吗?系统不是无所不能吗?仅仅消灭一个病毒,需要设这么复杂的局吗?
时白……时白又是谁?
系统为什么会有名字?
徐豫然头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
时白叹了口气,伸手到徐豫然脑后打了个响指。
到底是仿品,抽取原型一部分数据,糅合角色数据,再造出一个全新的角色,这种事,时白也是第一次做,不稳定,很正常。
徐豫然静止了几秒,回档到几分钟前,急切地盯着时白:“你会销毁他吗?你会吗?”
“看你的表现。”这一次,时白不再拿乔,给了徐豫然确切的答复,“事件如此棘手,是我始料未及。既然任务难度加大,报酬也该增加。我不介意在原有的条件之外,给你一点特别的奖励,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时白指指自己的身体,暗示明显,声音极具诱惑。
即便明知时白和宁扉一样想用路思南吊住他,徐豫然还是点了点头:“接下来该怎么做?”
时白是系统,是他的创造者,是整个世界绝对的掌控者,绝非处在懵懂阶段仅凭本能行动的宁扉可以比拟。
徐豫然自认为做了正确的选择。
“乖。”时白取出一个东西,训狗似的往地上一扔,示意徐豫然去捡。
徐豫然顺从地捡起来,是一个U盘。
“很久之前,我来过这里一次,想离间世界中心和病毒,分化他们,再逐一攻破,被世界中心拒绝,失败了。这一次,想用你引诱病毒,挑起和世界中心的矛盾,慢慢分化他们,再逐一攻破,没想到也失败了。既然迂回方式行不通,那直接从宁扉下手,告诉他所有真相,击溃他的心理防线,重铸他对世界的认知。到时候,就不是情情爱爱的纠葛,而是你死我亡的生存问题了。他一定会抛弃世界中心,站在我们这边的。”时白坐到沙发上,架起双腿,用脚尖指了指徐豫然手里的东西,“准备一下,三天后,约宁扉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