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只能是游戏在世界观中下放了商店物资。
楚知行暗骂了声娘,幸好这还只是一个初级匕首,如果还有什么超出世界观设定的道具,就太无耻了吧!
这时候他却忘了,在无数次酣畅淋漓地造反时,他自己也没少兑换坦克大炮什么的轰开城门。
——理论上来说,那其实也是不被游戏规则所允许的,可谁让游戏公司设计不严,被他找到了bug呢?
楚知行的直播间聚拢的第一波人气,便是在他第一次绕开游戏系统监控,组建出一套火|枪队的时候。
尝到了甜头,之后的攻略就变得越来越容易,也越来越有趣了。
看着面前轻咳着擦拭嘴角血迹的楚矜言,楚知行慢慢放了心。
如果是他自己受了这样的伤,至少有几百种商城道具能用来化解困境,甚至恢复武功,拔除寒毒也不在话下。
这样看来,楚矜言仍然与自己不在同一起跑线上。
不过,这家伙也确实有几分难缠,今后要更加小心了。
“既然弟弟们还要去看望母后,我就不耽搁你们的时间了。”
楚知行直起身,又恢复了他气度雍容的大皇子的模样,慢条斯理地理理袖子,嘴里说着两个弟弟,眼睛却一直都只注视着楚矜言。
“母后近来身体康复得不错,这都要感谢二弟的慷慨孝行啊。”
楚矜言温和道:“为人臣子,自当如此。”
“不错,”楚知行深深地笑,“二弟可要一直记得这一点,始终保持如此忠心啊。”
楚矜言擡起头,平静地与他对视。
“自然。”
可你不会有机会了,楚知行,你想登基成为皇帝,还想要我为你效忠?
做梦。
楚知行与楚矜言对视了一会儿,移开目光,又摆出一副长兄的样子,对楚知意嘘寒问暖了一番,叮嘱他要好好读书。
楚知意最不耐烦听这个,可是楚知行比他大许多,又从小就管教他们这几个兄弟,他还是有几分敬畏这个皇兄的,方才情急之下,与之对打一掌,眼下也有几分心虚,便唯唯应是。
好容易等到楚知行走了,楚知意有几分担心地看看楚矜言苍白的脸,粗声粗气道:“你到底有没有事啊,我和大哥的内力何其深厚,这你都敢硬挡,不要命了?”
嘴上这么说,却还搀扶着楚矜言的胳膊,倒是表情有几分烦躁。
“我还好。”
楚矜言慢慢直起身,他方才吃了个暗亏,不过现在楚知行走了,他的内力便开始一点一点地润泽修复破损的经脉,虽然胸口还有些隐痛,却并无大碍。
况且——他发现只要自己一与楚知行对峙起来,占上风时自不必说,哪怕是像方才那样偶尔吃个小亏时,直播间的打赏都涨得格外的快。
以楚矜言稀少的现代知识,他还不知道这种情况有个专有名词可以形容:引流。
楚知行是大主播,本身就有为数不少的粉丝基数,他们的这一局游戏的观众,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冲着楚知行的名气来观看的。
而现在,那些原本属于楚知行的流量,随着他们每次视角相接,开始被一点一点地引流到楚矜言的直播间中了。
楚知行的底蕴雄厚,一时半会儿还察觉不到这种微妙的流量变化,但积少成多,等他发现的时候,恐怕就晚了。
楚知意还在嘟嘟囔囔地抱怨,他原本正在与一个千牛备身聊天,擡头却见楚矜言已经不见了踪影,结果越找人烟越是稀少,待见到他与大哥站在一处时,周围竟连一个侍卫宫女都没有了。
当时情急,现在想起来,却是有些奇怪。
不过楚知意想来心大,这怪异只在心间停留了一瞬,便被抛到了脑后。
“你不是说要进宫来找父皇吗?”他看着楚矜言擦去唇角的血丝,将手帕仔细叠好收进袖子里,疑惑道,“怎么跑到坤宁宫来了?”
楚矜言道:“陛下政务繁忙,此刻想必正在与大臣议事,倒是皇后娘娘大病初愈,我们理当前来看望一番。”
楚知意有点发憷,他并不喜欢坤宁宫,尽管皇后为人温和,对他们这些皇子都很关切,可坤宁宫中常年昏暗、幽闭,又散发着浓浓的药味,他从小就不喜欢。
“那、那你自己去吧。”
楚知意缩回了手,扯了一个借口:“今日据说有大宛国上供的汗血宝马入城,我要去看热闹,不陪你了。”
楚矜言问:“大宛使臣今日便到?”
“可不是,”楚知意跃跃欲试,“南陈的使臣也快了,他们会一并参与后天的宫宴——不说了,你去看望母后便是。据说大宛国人高鼻深目,皮肤白皙,我还没见过呢。”
话音不落,他便风风火火地一溜烟跑掉了,楚矜言无奈地笑笑,整理了一下衣衫,擡步走向了常年宫门紧闭的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