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毛长,暖和,猫都怕冷,出去不得冻死。”闫晚絮絮叨叨,像是上了年纪的妈妈,企图教育家里不懂事的熊孩子。
但熊孩子没玩够,还是“汪”个不停,云时忍不住从书房出来,“煎饼,不许和姐姐吵,过来。”煎饼乖乖过去坐下,摇着尾巴看他。
云时蹲下去摸它的头,“明天再出去,乖。”煎饼像是被安抚下来,但尾巴摇得更欢了。
闫晚灌下一大口水,有些不满:“这是你亲儿子啊,就知道和我犟。”
“你总是惯它们。”云时无奈,站起身走到闫晚面前,“姐姐,礼物我收到了,谢谢。”
少年的眼睛明亮清澈,里面仿佛盛满了细碎的光。
闫晚莞尔一笑:“今天开始你就成年了,向前大步走吧,去追逐你的梦想。弟弟生日快乐。”
“那些照片......”
“随手拍的,前几天想起来,就从内存里翻出来洗好了,逝者已矣,就当留个念想。”
闫晚说谎了,照片不是她随手瞎拍的。那时她刚刚到村里,周末出去熟悉环境,一开始确实是随手拍摄,毕竟当地不是旅游城市也没什么艺术感的建筑。
可看到第一天就热心帮助她的男孩子,平日里总给家里干活,也总能上学放学时在乡间田野上偶遇。当时她就注意到这个小孩,明明人间疾苦,他却毫无怨言,像是山间的青竹,也像是山间的清泉,生活不仅没有磨灭他的纯真,还赋予他坚韧和澄澈。
学校已经放假好几天了,云时没有因为假期的到来而有丝毫懈怠,仍旧废寝忘食备战高考,有时候看起来甚至比闫晚还要忙碌。
闫晚最近也忙坏了,年底剧院的演出安排比较多,甚至还去了两趟外地演出,公司那边的项目需要跟进的地方也不少,可以说是脚不沾地忙了两个月。
闹钟响起,闫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想起今天是年前最后一天演出,顿时有了动力。
洗漱过后走到厨房,锅里已经备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饭,闫晚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刚刚坐下门口传来开门声。
云时牵着煎饼进门:“我们回来了。”
“快来吃早饭,今天记得把衣服收拾下,明天早上回我爸妈那,我今天会晚点回来。”
云时洗过手给自己盛了粥,走到餐桌坐下,“那需要我帮你整理吗?”
闫晚摇摇头:“我没什么要整理,衣服那边有现成的。你弄自己的吧,明天先把你们送过去,我还要去趟公司。”
“好。”云时埋头喝粥,突然听见闫晚问了一句:“期末成绩单是不是出来了,我最近没看家长群,你考得怎么样?”
云时谦虚道:“还可以。”
“还可以?”闫晚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距离高考没多久了,加油,尽最大努力。”
“好,我会的。”云时话音刚落,闫晚已经站起身,“我先去上班了。”
闫晚当时为了上班可以不迟到,买的房子离剧院不远,这个点出门即使堵车也很快就能到。
在剧院门口刚好遇到沈云清,闫晚主动打了招呼,“早啊。”
沈云清停下脚步等她:“早。你今天看起来状态不错。”
“当然,马上就放假了,心情好。”
沈云清低声笑了一下:“最近看你忙坏了,放假了准备出去旅游吗?”
闫晚心里盘算着假期的计划,总觉得有什么事还没做,“暂时还没想好,放假了和我小姐妹商量一下才知道。”
“就是上次你喝醉了来接你那个女孩子吗?姜姝?”沈云清想到闫晚升首席请大家吃饭那天,来接闫晚回去的姜姝。
闫晚笑着点头:“我最近好久没联系她了,放假了肯定要出去聚聚。”
交谈间就到了演练室门口,沈云清推门而入,闫晚紧随其后。
“你俩来了,晚上演出完先别走,大家去聚餐哦。”看见两人一起来了,乐团指挥笑着提醒他们。
“好啊。”去年放假前大家也是聚餐,今年不例外,闫晚没有异议。
“今年不会又叫大家表演节目吧?”沈云清笑着打趣,大家有一搭没一搭闲聊,今天张桢姗姗来迟,指挥看人齐了,喊大家各自落座调音准备排练。
演出结束,大家如释重负。酒店还是去年那家,大家轻车熟路有说有笑在酒店包间集合,席间不免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张桢性子活泼跳跃,在这种场合里游刃有余,转头看了另一桌,闫晚和沈云清在低声闲聊,端起酒杯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闫晚,喝一杯吧。”张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闫晚闻声极快地瞥了她一眼,收回视线打算当做没听到。
谁知张桢径直走到闫晚身边,微微弯腰扶着她的肩膀:“怎么,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啊,当我和你道歉了。”
她说的是上次和另一个女孩子抹黑闫晚的事,那天要不是云时脚受伤,闫晚急着去医院,两个人肯定免不了起冲突。
后面闫晚为了云时的事焦头烂额好几天,也就没找张桢算账,两个人虽然同在大提琴组,但除了工作上的事,平时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对方。
此刻她低声道歉,这倒是让闫晚有些意外,挑眉回身看着她说:“你玩什么把戏。”
“真心实意。”张桢语气真诚,可笑容里又好像带着一丝挑衅,闫晚正打算开口,葛益从另一桌也走了过来。
“小晚,一起喝一杯吧,自从当了首席之后,你表现一直不错,指挥还和我夸了你呢。”
闫晚狐疑地打量了一下这两人,突然福至心灵,唇角微微掀起,端起酒杯朝二人示意:“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