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
吃完晚膳后,众人各自散去,兰亭昭和兰拷慢悠悠地陪韩子诚吃到最后,等韩子诚也走了,兄妹二人在走廊处并肩散步。
兰拷问兰亭昭:“妙邈,你对娉婷有意见吗?”
兰亭昭眼皮跳了跳,装傻问他:“哥哥为何这样说?”
“方才你在外人面前说你姐姐刁蛮。”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嘟囔着嘴辩解道。
“你当哥哥是傻子。”眼下只有他们兄妹二人,兰拷并未跟她客气,直接点出了问题。
兰亭昭急了,她跺了跺脚,“反正你就只向着姐姐呗!我不理你了。”
说完,没等兰拷开口,她便转身离开。
兰拷嘴张了一半,看着兰亭昭的背影,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舅父的话点醒了他,他这些日子也在反省自己,不想因生活中细微的区别待遇,让姐妹二人生出嫌隙,但他因妙邈庶女的身份,对她更加照顾,舅父也提醒他,更不能因此偏袒纵容妙邈。
这是他第一次说妙邈,怎么才说一句,妙邈就跑了……
兰亭昭不想听他因为兰言诗责怪自己,但也没真的生他的气,于是第二天一早,她又去找兰拷了共用早膳了。
兰拷执意带着她去找兰言诗,然而兰言诗此时依旧没醒,兰亭昭对他说:“哥哥你瞧吧,我说得没错啊,姐姐还没起呢。”
兰拷不急不慢地答:“那就等她起了再一起吃。”
蜜心尴尬地插了句嘴:“公子,小姐最近都会睡到午时才醒,您还是别等了。”
兰拷站起身,说:“不急,那我去琴岛逛一圈,等娉婷醒了,咱们一家人一起吃。”
兰亭昭虽然心里不满,但依然跟上了兰拷的脚步,随他一起去了琴岛。
一路上,兰亭昭一直板着脸,平日兰拷见她不开心,都会主动逗她,今天,他完全忽略了她的小情绪,就像没看见一般。
哥哥的忽略,让她委屈极了。
上了琴岛,她在后面磨磨蹭蹭的,一路走上山,摧残了不少路边的花草。
兰拷放满了脚步等待她,由着她使小性子,一句话都没说。他在思考,为何妙邈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要跟他置气呢?不过是等娉婷一起用膳罢了。两姐妹之间,真的有什么隔阂,连一顿早膳都等不起吗?
上了山,兰拷直接拐去了琴房。
兰亭昭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兰拷在一架古琴前坐下。
韩子诚的琴岛收藏了许多名琴,甚至有九霄佩环、大圣遗音、太古遗音①等稀世名琴,这些他统统不碰,只抚一把成色略显普通的松木琴,他自认琴技平平,那些众人追求的仙品圣琴放在眼前,他也不会碰一下,碰了就是亵渎,不自量力,非君子所为。
他所弹的曲子是《高山流水》,寓意自然希望两个妹妹,如伯牙和钟子期一样,互为知音,相知可贵。
兰亭昭立刻听明白了他的意图,然而她早就被自己的嫉妒逼进死角,她耿耿介怀,伯牙是高雅的琴师,而钟子期只是草芥樵夫,两者怎能相提并论,她随手操起一把琴,那琴正是九霄佩环,她双手来回发力,让琴弦嗡嗡作响,她并不是在弹曲子,只是拿琴发泄不满罢了。
兰拷的琴声立刻被九霄佩环的琴声覆盖,兰亭昭的举动彻底激怒了他。
他放下琴,走上前,对她说:“妙邈,你都是要成亲的人了!为何不能成熟些?”
兰亭昭闻言,发泄拨琴的手指也停了下来,她诧异地问:“你说什么?”
“咱们南下前夕,母亲已经前往陈府,与陈韫家中商谈你的婚事了。”
兰亭昭好像被雷劈了般,“这不可能!”
“是你娘亲请求母亲去办的,有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