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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花湖畔(上)(1 / 2)

欲花湖畔(上)

月上柳梢,欲花湖畔,笙歌仙乐,靡靡之音,绵绵不绝。

这皇家湖畔,今夜通顶的热闹,因为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红袖公主的生辰宴。

如果南亭侯是因喜爱女色闻名,那么红袖公主便是因为男色。

红袖公主是平成帝的胞妹,除了太子,平成帝最宠爱这个妹妹。

她的生辰宴,比洛阳的女儿节还要热闹,年年宴会结束后,宴会上的荒唐事都会成为世家贵族饭后闲谈,持续月余之久。

三年前流传的银蛇入洞,两年前疯传的白露浇花,一年前的……那些荒谬至极的传闻,皆出自她的生辰宴。

红袖公主沈梦,原本是个蕙心纨质,端庄贤淑的女子,独爱驸马爷陆忝。

谁知成亲五年,两人未曾圆房。红袖命人去查才知,驸马爷私下与人私通,那人是他的青梅竹马,且早嫁为人妇……自此后,沈梦开始了疯狂报复,她开始了蓄养男宠的日子,在与男宠欢好时,让陆忝在旁伺候着,陆忝不堪受辱,要与她和离,但他家祖上,连个五品官员都没有,如何与她斗?

每年的生辰宴,是驸马最痛苦的日子。

是日傍晚,程国公让程迦和程释一同前往,代他去给红袖公主庆贺。

他们皆知红袖公主的嗜好。

程迦特意提醒过程释,他背上的伤未好,可以拒绝父亲。

程释知道父亲的意图,临行前,父亲告诉他:阿释,你总被自己的外表所困,应该加以利用,而不是让它成为束手束脚的存在,这是个考验,你必须要去。

于是他去了。

他们到得正巧。

赶上了红袖公主与驸马爷不顾那么多人,当场翻脸的场景。

驸马爷陆忝,一脸憔悴,指着红袖公主的脸骂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十个男人还不够你玩?”

在场的人无人敢吭声,红袖转身对一旁的乐师吼道:“继续奏乐!谁让你们停!”

然后又对驸马说:“十个?十个怎么够?五十个,一百个,各个都比你威风,你这个废物!一盏茶的时间都坚持不到!你表妹图你什么?她就是犯贱!看见个男人都想睡!”

驸马当场给了红袖一巴掌,“你住嘴!不许你提她!”

在场的人的心肝当场又被吓死了一回。

世上,敢这么打骂公主的,恐怕只有这位驸马爷了。

可红袖公主就是不杀他,两人互相折磨,谁都别想离开谁。

程迦凑到程释耳边轻声道:“这俩人年岁加起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还这么能折腾,佩服。”

他话音刚落,红袖余光便看到二人。

她看见程释,怒气瞬间散去,“唷,好漂亮的人儿。”浓郁的香风袭来,兄弟二人同时屏息,她的人瞬间飘至眼前,盯着程释的眼睛说:“眼珠子长得跟琥珀似的,本宫喜欢。”

“迦儿,这是你的奴才?”红袖看向程迦,赞许道:“本宫就知道,你是个聪慧的孩子,送给本宫的生辰礼?”

她并没有给程迦答话的时间,继续问程释:

“你叫什么?”

“程释。”

“哪个释?”

“释然的释。”

“本宫看,是爱不释手的释吧。”

她语言轻佻,这话说的,让人想入非非,边说着,手不规矩地在程释的胸口滑来滑去。

程释的眼眸,本是多情的模样,但现在,他只想杀人。

程迦打断了红袖公主的话语,“公主,给您的贺礼已经交给管家了,父亲亲自挑的,至于他,虽是我的下人,但我将他当成弟弟。”

“哦?”红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程释:“这么说,不是送给本宫的礼物呢?”

程迦笑了笑,不置可否。

红袖问程释:“阿释,方才有人说,本宫是个人老珠黄不知廉耻的老女人,你呢,你也是这么觉得吗?”

程释不茍言笑地夸她:“公主倾国倾城。”

“倾国倾城。”红袖忍俊不禁,“我若倾国倾城,怎么连一个男人都征服不了?”她看向驸马陆忝。

驸马陆忝并没给她面子,大庭广众之下,冷嘲热讽道:“你算是什么倾国倾城。”

洛阳公认的第一号美人,原是沈瑶,沈瑶当年与红袖关系甚好,和红袖当年乃是洛阳二霸,嫁了兰坯之后才疏远了,后来生了孩子,更为低调,这种宴会,自然不会出席。

“你去兰家,将大长公主请来。”红袖执意和驸马杠上,“本宫今日倒要瞧瞧,在驸马眼中,谁才是倾国倾城之貌。”

“你以为她还会搭理你种人?”

她的生辰宴会,沈瑶缺席了二十年了。

红袖记得她的女儿,如今也长大了罢,听说很像她。

“大长公主不来,让她女儿来!她若不来,整个洛阳城今夜都别想睡!”

“阿释,你来。”红袖对他招手,“本宫吵累了,有些渴了,你来喂本宫吃葡萄。”

红袖见他不肯动,哄他说:“本宫不要你的人了,喂个葡萄而已,你不会连这也不愿做吧?”

红袖见他还不动,神情不悦地对程迦道:“程国公可真会扫本宫的好兴致,送个漂亮的木头,来恶心本宫?本宫府上的木头还不够多吗?”

“公主,我来替他。”程迦正欲上前,程释拦住他,朝红袖走去。

红袖懒懒地倚在紫云香草榻上,她今日穿着一身莲红色纱衣,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眉眼风情万种,诱人血髓。

程释拿着葡萄,站在她的面前,面色凝重,好似手中捧着毒药。

“谁让你站着喂?跪下。”

红袖继续命令他,大概摸到了他的性格,见他不跪,便一脚踢在他的大腿内侧,不轻不重,像挠痒一般地调情。

最后,程释半跪在她身前,端着装葡萄的白玉盘。

红袖的生活本就奢靡,这葡萄是从西北快马加鞭送来的,用冰镇着的,但她觉得,让程释伺候着吃,才是最好的享受。

“你得一颗一颗剥了皮喂我吃。”

程释想敲碎白玉盘,割断这女人的脖子,这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但是为了父亲和兄长,他只能忍。

葡萄薄薄的紫衣被剥开,露出了青色的果肉,溢出了清甜的汁水。

红袖就着他的手吃了,舌尖挑弄着他的指头,目光中充满了勾引地看着程释的脸。

程释讨厌别人盯着自己的脸看。从小时候起就是。那些人比他大几十岁的,有男人,有女人,目光中的欲念让他感到恶心欲呕。十岁那年,他拿着匕首,对着铜镜,要自毁容貌,被他娘亲发现,她崩溃大哭,抱着他,求求他做个正常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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