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鸣昱反应了好一阵子才想起来,他说的是那天雨下的对戏。
自己一个没忍住,就从屏风后面钻出来,但是本来他也不愿意,女人家家得挡在屏风后面,搞什么垂帘听政,总有见不得人的滋味。
“吓了我一跳。”秦晟言的嗓音终于有了笑意。
“我……不……主要是……你演得太好了,没忍住。”傅鸣昱讪讪地答。
“傅鸣昱……”秦晟言思索了一会儿,犹豫地问,“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傅鸣昱的脑子里似乎是被谁撞了钟,嗡嗡地响了好半天。
这是什么问题?
这要怎么回答?
秦晟言也发现自己问得有点唐突和暧昧,只能先等着那边的反应。
湖边草丛里的虫子,就聒噪地喊起来,直叫人想踩死在这,免得扰了身边的人认真思考。
“我……”傅鸣昱的指尖无意识在腰间一划,触碰到带着温度的一块暖玉,他下意识地抓住它摩挲,虚汗让这玉如此滑手而抓不住,“不……知道。”
秦晟言如同死咬着这个问题不放,心里痒得让人难受,总要有什么钩子,连皮带肉的去挠一下,或者干脆明明白白得去了病灶:“傅鸣昱……我吻你,你什么感觉……”
傅鸣昱刚要纠正秦晟言,这“问”的发音不准——
大概是自己的耳朵不好吧。
傅鸣昱傻乎乎地笑,急促的眼泪要冒出来。
别问他这个问题啊……
你想要干什么……
秦晟言,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草丛上被松开,又被压下去,衣料簌簌的响。
傅鸣昱眼前出现一个黑影,挡住了月光,他一个愣神往后退,被绊到了石子儿。
谁的手护着他的后脑勺,让他躺在软软的草丛里,湿冷的水汽从绸衫外钻进来,和自己的汗水,汇合弄湿了精致的暗纹。
傅鸣昱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秦晟言,胸膛起伏的差点骤停。
你要干什么?
“是忘了吗?”秦晟言的眼神在背光的时候,冒出一种格外锐利的精亮来,带着箭矢戳中了忙碌的心脏。
傅鸣昱都能听到那声尖叫,又短又轻,却撕裂长空。
“那我们……再来一次。”
回答,呼喊,拒绝,都被双唇封缄。
傅鸣昱气势冲冲又柔情蜜意地缠上来,不容抗拒却讨好的去加深,仿佛掉进了一杯浓烈的酒里,神志不清地呜咽着,扑腾着,然后又不可避免的醉死过去。
他是漂浮在花瓣上的露珠,还是鸟雀衔住的浆果?
飘飘然,又清澈的触感,带着他推开一扇窗户,将流动的空气带进来,随之也有阳光和清香。
原来,这是他想要的。
无力推在秦晟言胸膛的手落下去,犹豫了一会儿又扶上来,但是这角度一转,搂住的,却是他的脖子。
傅鸣昱的膝盖软下来,顺从地仰躺着,满眼的星星和飞虫都涌进来,他只觉得自己的一双眼,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不然怎么这样满意得要撑开他。
秦晟言惊喜得安抚他,气息浑浊的织成一双蛛网,要将这两人生生世世地包裹起来。
推不开挣不出,越来越紧,粘在一起,手脚都分不出主人才好。
吻了好久,让傅鸣昱都快忘记这是一个答案。
秦晟言的手环住他的腰,往上带了带,伸手就要从他的腰上钻下去,奈何这一身衣服,却不知道该怎么脱,只能没有章法的去隔着衣料逗他。
但是傅鸣昱却猛然睁大眼睛,身子颤抖着紧绷,手臂松开满面血红地去推拒,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大,秦晟言只能放了他。
两人对望着喘气,空气的温度随时都能噼里啪啦地烧出火来。
他们在……接吻?
不不不,他们是在对戏吧。
傅鸣昱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有一下没一下地抖着。
秦晟言却被他这个样子,弄得很开心。
好整以暇得双手撑地,把他圈在自己怀里,凑近了去看,然后越来越近,竟然用鼻子去蹭了蹭他,把傅鸣昱吓得往上一挣,差点撞上他的鼻梁。
“小心点。”
秦晟言这话说的没有说服力,刚才差点擦枪走火,就地要了他的那个人,明明是自己。
“我……我回去了……”傅鸣昱翻了个身子,居然半跪着要爬出去。
秦晟言伸手去拎他的领子:“别跑。”
“休斯顿还在家里等我。”
傅鸣昱的背后猛地被按趴下,秦晟言猝了毒的声音,贴着他的脊梁骨游上来——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