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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玙,以身合道(2 / 2)

晶莹剔透的琥珀吊坠,将从被整齐划开的脖颈脱落;

恍若樱花盛开的绚丽,会于故乡黯淡地凋亡;

一体二魂者,徒留残破的躯壳;

渴求温情之人,终把自己焚尽。

这是既定的命运,涂桑于此记录,以刚才在云上泼洒的酒渍当作标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然而天道并非“天地”,它在诞生之始,就将生存的劣性展现得淋漓尽致,就拼命挣扎于饥饿与惶恐。

由此才有了涂桑这类造物。

“这方面不能继续说了吗……呵。”突然一阵强烈的困倦袭来,涂桑打了个哈欠,视线瞬间变得模糊。

散仙怎么会犯困。用脚想都知道,肯定是天道搞的鬼,涂桑心知肚明。

语气不由带了些许嘲讽:“堂堂天道,就这点手段?哪怕随便劈个雷,也比这么处理好吧,当我是什么?”

困倦感愈发强烈,涂桑甚至睁不开眼睛,身体也坠落到云层中,被云包裹着,沉陷着。

涂桑尝试挣扎,即使明知是徒劳。

“道侣……你当真忍心,看天道这般侮辱我?”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涂桑戾气尽消,只留下了一句很轻的呢喃。

生死不由自主便罢,连清醒和沉睡都不容选择,且是从来如此。

看到一切又如何?什么都改变不了,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知道。

只有不知道命运,或自称不相信命运的人,又或自欺欺人者,才能坦然地活下去,才能有力气去抗争。

涂桑曾是,现在……却难说了。

在涂桑彻底因天道的干扰溺于梦境之时,棋盘上的黑白雾气再次开始流转,如同后世的太极图——很可惜,目前这个世界尚未有“太极”的概念。

“哥哥……”千鸣幽不知所措地坐在一座荒山上,山很高,好像擡手就能摸到云彩——不过千鸣幽刚才试过了,够不到。

他不知道为何会被传送来这里。

而且他清楚地知道——他是和这座山一起被传送过来的。

千鸣幽不是第一次往棋盘里钻了,因为害怕自己万一忍不住,又去伤害涂桑,他主动提出,想要一个独立的一进去就能睡着的小空间。

睡着了就感觉不到饿了。

一直很顺利,除了这次。他大概睡了能有……一秒?

眼睛一闭,进去了,好像撞到什么东西,特别硬。

眼睛一睁,出来了,知道撞到什么了——现在他坐着的这座山。

涂桑不可能失误。

所以……“是不是小幽吃太多了,哥哥不要小幽了……”千鸣幽顿时后悔,早知道他该矜持一点的。

可哥哥不是会计较这种事情的人。千鸣幽没伤心多久,就更伤心了:假如哥哥真能在乎他的食量,该多好。骂也好,打也好,他都会很开心的。

哥哥没有情魄。

这是冥王当初告诉他的,说:“那位大人,以小王的道行,还不足以看清。但您问的喜恶嘛……小王只能告诉您,大人身上有红线缠绕,数量惊人得多。”

那时千鸣幽问:“就像哥哥穿的红衣那样?”

“差不多。并且,更惊人的是,大人身上所有的红线,都是假的。”

千鸣幽至今不懂姻缘所谓何事,他不是不了解,只是永远也学不会。

他吃下了涂桑千世万世的记忆,知道红线数量的来源——几乎每一世,涂桑都有一个伴侣。

可那个伴侣身形是模糊的,连名字都留不下来。千鸣幽只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别的什么都记不住。

此事在千鸣幽个人排行榜上,排名第二。仅次于:哥哥为什么死不了?

千鸣幽追问过冥王,红线是什么,假的红线又意味着什么。

冥王只闭口不答,让千鸣幽有机会去问问月老——千鸣幽后来因此求助过涂桑。

涂桑说:“月老是个有趣的人,遇见你前,我常去找他。他恨我亵渎姻缘,一见到我,便驱使这满身的红线撕裂我的魂魄,比你无情多了。

只是没弄几次,他就哭着说要给我把红线解开,我不让他解,他就哭。可他也解不开,每次好不容易全解开,下一秒又自动缠上了。

后来,他自杀了,归于天地。他以为他死,我就能摆脱红线。可他错了。后来天地又生出一个新的月老,什么都不知道,和前一个一样,先是恨我,后是可怜我,也自杀了。

再后来又有几个月老,都是同样的过程,同样的结局。我怀疑天道用的同一个模板,可以理解,它偷懒不是一次两次了。总之……我不会再去找月老了,希望月老也别找我。”

千鸣幽就彻底断了去找月老问红线的念头,也不愿意直接问涂桑。他本能地觉得,涂桑不会回答,或者回答不了。

毕竟有时涂桑和他聊天,都会有大片大片根本听不清的内容。尤其涂桑边喝酒边说的话,千鸣幽再认真,也很难听清涂桑在说什么。

这件事终究只能止步于好奇。

冥王说过:“您完全不用担心大人讨厌您,真的,大人没有情魄,别说讨厌谁了,喜欢谁都做不到呢。”

“唉,排除讨厌的话,”千鸣幽叹气,“哥哥为什么要把小幽扔到这里呢……想不明白,这里好冷。”

千鸣幽此时就坐在一个雪堆上,他不怕冷,但不妨碍他觉得冷。

他往山下看过,山脚下也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离得远一些,却能看到一片红色的花海——千鸣幽认得,南域的天上,就在掉这种花。

千鸣幽想再看得远一些,可凭他的能力,很难看到更多了。

他想起,哥哥给过他一个奇怪的装置,说是“望远镜”。

千鸣幽在自己的衣服里翻找了一通,终于找到了。它被折叠在一张巴掌大的纸片里——哥哥给过他很多很多这种纸片。

虽然大多数是用来放涂桑的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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