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完全瞒不过你,我本来还想着跟你炫耀一下,看,我突破境界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醉春烟说道:“是啊,但你也彻底没有未来了。再想更进一步的话,不如考虑一下我?”
醉春烟的手和陶蹊的扇子纠缠了一会儿,根本碰不到陶蹊的身体。
不过她现在的心思确实也淡了不少,没多久就开了正题:“既然你突破合体了,那么我们回边境吧,已经失联快三天了。”
因内乱被迫封锁边境后,醉春烟也一直在尝试联系褚梧心,可惜杳无音信。
边境那边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里面发生了什么,几乎凝为实质的雾气里泛着微弱的蓝光。
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醉春烟担忧道:“怀虚宗弟子在布阵人里占了一百五十多,啧,亏我之前还以为是怀虚宗好心。”
“我们这边打起来了,那边估计也凶多吉少。虽然那边人数占优,但……你也看到之前怀虚宗长老战斗的样子了,诡异得很。”
真是遭了瘟的,那几个死掉的怀虚宗长老,生前可是用头顶着地板,手臂撑着地面倒立爬行,两腿并在一起甩来甩去。
这种诡异的姿势竟然还快得出奇,用脚夹着武器挥舞,骤然消失,再猝不及防出现给人致命一刀。
扶柳就是这么死的。
陶蹊叹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醉春烟催促道:“再不祥也得去,那里面可也有不少你家宗门的弟子。”
陶蹊道:“我的意思不是说我不去,而是提醒,你知道我向来顺应天道,对命运的感知远超常人。”
“刚才你说要回边境时,我就遍体生寒,由此可见,纵你我皆为合体境修士,去了也是九死一生。”
醉春烟明媚一笑,分毫不在意,她看向身后的墓园,说道:“大不了我就陪我的美人们在地下做对亡命鸳鸯。”
“我都不敢想那得有多少万对。”陶蹊摇摇扇子。
“总之,咱俩去边境,其他长老们就由荀归安顿,没问题吧?毕竟大家或多或少都受了伤。”
没受伤的就两个,一个是修为高深的醉春烟;另一个就是医修陶蹊,内乱的时候东奔西窜可比怪物快多了。
就像木灵根被冠以不适合战斗之名,雷灵根则成了战斗属性的天选。
然而陶蹊不管这些,他向来与战斗无缘,而是凭雷灵根练就了一手独步天下的身法。
简单来说,不会打架,但跑得飞快,谁也打不着,就变相地获得了绝佳的生存能力。
独善其身的同时,偶尔发发慈悲顺手救几个看得顺眼的人,竟也得了不少美名。
为了速度更快,陶蹊便开始接触丹药,结果提升速度的丹药没炼出来,倒是诞生了不少疗伤救人的副产物。
旁人梦寐以求的疗伤圣药,在陶蹊眼里不过是看着碍眼的“失败品”,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谁来要就一股脑全给谁。
一来二去,他便稀里糊涂得了个“医圣”的头衔,修仙界人人赞其“悬壶济世”“妙手回春”。
然而若给陶大夫选择的机会,他必然会抛弃自己这天不遂人愿的天赋,转头去当个巧手鞋匠。
学医救不了身法,唉。
边境。
醉春烟和陶蹊在自己设下的阵法前面面相觑。
先前怀虚宗长老们突然发难,意欲破坏阵法,陶蹊当时作为布阵人中修为最高者,却无战斗能力,只能是凭身法硬把他们转移到边境之外。
为了防止自己应付不来,陶蹊又叫上了荀归,荀归再叫上其他人。
怀虚宗长老们的战斗姿态极其诡异,陶蹊眼看着战局不利,只能继续在边境内外穿梭着搬救兵。
过程极其隐蔽,无人察觉——笑话,陶蹊一辈子都在研究身法,隐蔽性都做不到就白活一辈子了。
眼看化神以上的战斗力基本都被陶蹊捞完了,正当陶蹊打算把褚梧心也捞出去时,在红袖教研究雾气的醉春烟终于是赶到了。
醉春烟一来就把陶蹊带出来了,根本没让他碰到褚梧心。
然后反手把应绯儿扔进了边境,一句话都没交代,看得出来信任非常。
陶蹊主动请缨想进边境看孩子,嘴上冠冕堂皇说着什么“边境只剩一个化神,人心惶惶,得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坐镇”。
实则就是不想掺和战局。
醉春烟给了他一个白眼,就强行拉着他设阵法封印边境。
“……不是我不相信你,醉春烟,你可没少干过自己布的阵自己破不了的事。”当时陶蹊是这么说的。
一语成谶。
醉春烟阵法天赋其实很高,相当高,高到自己都掌控不了的程度。
随手一个阵法,自己都说不出布阵原理来,但就是比别人殚精竭虑布的阵还有效。
缺点是……别人破不了,自己也破不了。
此时醉春烟尴尬地左右看看,说道:“啊,主要是当时除了我,确实没人有能力布阵隔绝啊。”
“如果之前不隔绝,情况只会比现在更糟糕嘛。”
陶蹊扶额,叹道:“合体境布的阵,其他人就更指望不上了,就咱俩了,你说怎么办吧。”
醉春烟心虚地擡头望天。
陶蹊则后知后觉地一拍扇子,恍然大悟道:“原来那个不祥的预感,是在我们破不了阵时就应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