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都不知道那个女孩姓甚名谁，即便是面对面了，也不知对方身份。不过对方既然没有想起，那他也不打算问。
“撒谎。”男人严厉道，这语气令卓凯乐心中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他刚到卓家的时候，大哥便时常用这种语气训诫他，也是那时候，卓凯乐意识到自己与对方有着云泥之别。
“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便是不满意家中为你订下的婚事，也不必遮掩。这婚事是母亲为你精心挑选的，你也不想要她为你难过吧。”
听他提到母亲，卓凯乐的心又往下沉了沉，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根绳子系紧，而眼下，那绳结正在不断紧缩。
男人似乎习惯了他这副沉默的模样，继续说：“如果你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可以告诉大哥，我会帮你向母亲游说。”
“虽然你不常回家，但是我曾向学院了解过你的情况，发现你和一个女生走得很近。”
卓凯乐遏制住自己擡头看他的冲动，他怕眼中的委屈和失落一同涌出来。
“让我想想，是叫荷园，似乎是何家的孩子。”
卓凯乐猛地擡头，对上了一双写满痛心的眼睛，让他错觉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错。
可是此刻他没有心神去内疚，心中满是震撼，自从加入洛维奇的队伍，他便时常与队友们同行，队伍中自然也有许多女同学。而与荷园的见面次数和时间，远不及与队友们相处的十分之一。
哥哥他怎么会注意到荷园。不，不对，他与荷园之间根本没有友谊之外的杂质。
他是在套话吗？卓凯乐心中升起这样的疑问，同时，并没有贸然回答。
“虽然何家犯了大错，但若是你喜欢，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他又说：“不如，你给大哥讲讲这个女孩的事？”
大哥，你的话太多了。卓凯乐心中一片冰冷，一条条线索顺着他的心头涌入脑海，逐渐印证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大哥，母亲还好吗？”开口时，他发觉自己的嗓音有些干哑。
卓项彦脚步微顿，好似从既定程序中抽出了心神，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了些，自己这个弟弟，毕竟不是真的小傻子。
他们啊，这些年都伪装的太好了。
“一切如常，最近她时常在家中举办宴会，想必是快乐的。
“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带回家让母亲看看，想必她会更加开心。”
他转身看向弟弟，满眼都盛着欢喜，好像终于看到了弟弟的成长，满心欣慰。
卓凯乐低着头，牙齿在嘴唇上磨了又磨，而后擡起头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如果有，我肯定第一个带给大哥看呀，大哥的眼光最好了。大哥，你还记得我小时候你送给我的那个机器人吗？那是我收到的最棒的礼物……”
男孩絮絮叨叨，卓项彦略微失神，重整思绪后又变回了那无懈可击的模样。
目送大哥离去，卓凯乐在校门口站了会儿，他拳头握紧，克制自己追上去的冲动。
大哥说是家中司机送他来的，离开前却没有联系对方，而且他对学院外围的路况十分熟悉。
他又向卓项彦离开的方向张望了一下，据荷园说，那条路的终点是无路的丛林，但是再向森林深处去，有一条隐秘小径，直接通往学院内的那座山下。
他擡手摸上了自己的智脑，犹豫是否该联系荷园。
或许，大哥只是想随便走走。
可是，他为何对荷园那般在意。
这时他的智脑突然响了两声，点开看去，是一张图片和一行文字。
[这个人你见过吗？]
[图片]
图片是用画笔描绘的人物全身像，线头很多，显然是反复修过，下笔轻重也略有不同，像是由几个人共同完成的一幅画。
[是那次考核对兰诺原队友挑拨离间的人。]
那人带着面具，一张脸被遮掩的严实，但身形高挑，让人联想到美好。
卓凯乐心往下又沉了几分，这个身影，他刚刚见过。
他曲了曲手指，回复：
[没有。]
卓凯乐：难过，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