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张照片背后的署名，似乎指向了凌衣衣所疑惑之事的答案。
那是两个年轻姑娘的合影，背景是开着凤凰花的校门。
【1979年，于江水市师范大学，仇不休，袁可惜。】
【祝前程似锦】
【永远的好友】
袁可惜，袁不惜。
这两人的名字仅一字之差。
可她们的容貌完全不同。
仇不休是为了袁不惜留在这恶水村的吗？
饭菜的香味传来，凌衣衣在仇不休的招呼声中走下楼，坐到了桌边。
“老公，你刚调来，想要多做事，我能理解。”仇不休给凌衣衣递了双筷子。
“但是这村里，夜中真的不安全。就算是接待市里来的你曾经的同事，也不要太过顺着他们了。”
凌衣衣点点头，暗自思忖。
没想到这剧本自我完善的能力这么强，居然可以根据人物关系，给她和其他玩家都安排了合理的身份。
仇不休对其他玩家说过“就算要考察民俗”，那么玩家们的身份约莫就是民俗学教师或学者。
想到刚刚的照片，凌衣衣顺着仇不休的话开口问道：“我很快就要调走，回到市里，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闻言，仇不休果然露出了难色。
“我不能走。”仇不休摇摇头，“老公，我从前没有和你说过，因为我一直不太确定。”
“但是，在弄清楚一切之前，我决不会离开。”
仇不休眼中是坚定的神色。
“8年前，我的好友袁可惜要前往四水村任教，可她并没有去到四水村，而是在半路上失踪了。”
“她失踪不久后，我们就报了案。这八年里，我和她的家人一直在找她，可怎么也找不到线索。”
“我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就想常住在这一代，刚好恶水村的小学缺教师，我就叫父母动用关系把我从市里调来了。”
“四水村、恶水村一带，民风极其排外，我觉得，有些事只能在成为了他们的一份子之后才能知道。”
仇不休脸上露出了痛色。
“比如那些村民家中来历不明的妇女。”
“我原以为我会从那些疯掉的女人中找到我的好友，可是……”仇不休皱眉道，“我在这所小学里先遇到了和她很像的人。”
“那就是在这里任教多年的袁不惜老师。”
“她们长得完全不一样，性格也不一样。”她轻轻叹息。
“但是，我莫名觉得她和可惜很相似。”
“袁不惜老师面对我的一次次询问，只说从没认识过我。”仇不休苦笑。
“她说我是个发癔症的疯子，把她当失踪的好友，是对她的不尊重。她要我离她远点。”
“即使她很讨厌你，拍照也要站在离你最远的地方，你也觉得她是你的朋友吗？”凌衣衣问道。
仇不休神情苦涩，但仍点点头。
沉默几息后，凌衣衣忽然道：
“你有没有想过，袁不惜老师对你有真实的恶意，想要害你呢？”
在所有副本中，boss都是邪恶起源。
现在看来，被谋害而死成为鬼新娘的仇不休是受害者，而不是邪恶的刽子手。
只要从受害者身上回推加害者，就能一步步找到邪恶的源头。
是谁要害从市里来的、和恶水村本没有瓜葛的仇不休？
和仇不休有最大的因果关联的，就是袁不惜。
“她要害我？”仇不休愣住了，“不会……”
可她的语气并不笃定。
凌衣衣抓住了仇不休的犹豫，追问道：“袁不惜曾经对你表达过什么明显的恶意吧？”
仇不休沉默了一会，才点点头。
她眼眶发红。
“袁不惜老师曾经在驱赶我离开她的附近的时候对我说，是我抢了本该属于她的气运。”
“就是因为我来到这里任教，她才过得凄惨，事业没有起色，生活也充满坎坷。”
“她说，她恨不得我死。”
“只要我一天不离开属于她的学校和学生，她就不会停止诅咒我。”
“袁不惜在小红面前并不是这么刻薄的模样。”凌衣衣继续问道，“袁老师和小红是什么关系？”
“小红的母亲是个早死的疯女人。家里的父亲也常常打骂小红。”仇不休回忆道。
“袁老师可怜她，把她当女儿照顾。”
就在凌衣衣思考的时候，一抹红色从窗外晃过去了。
是那个红衣小女孩。
而她的身后，跟着神色发冷得似乎要杀人的袁不惜。
屋内的两人都注意到了。
“小红也许有危险。”凌衣衣立即拉起仇不休的手。
“我们跟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