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晴却站了起来,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情。
“将军,您可知道,您说的这些话,都是杀头的话。”
“呵呵,杀头?皇帝若是杀了我,我父亲不能放过他,全天下的人都不能放过他!”
“那若是杀了我呢?”
“你怕什么,你是我认定的妻子,纵然是皇帝要对你不利,本将军自然也会护着你的。”
“可是你若是护不住呢。”
可晴看着似乎对她温情脉脉的将军,眼里面的那些柔情再也无法伪装下去了。
她一个农家女,被卖到青楼已经足够倒霉了,没想到好不容易找到的金主,也是这样没有脑子的。
不对,他才不是没有脑子,他只是肆无忌惮,他哪里知道她们这些小人物的悲哀。
“可晴……”
季恩正要说一些深情的许诺,却被外面的声音给打断了。
“阿拓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季恩,你怎么能三天不让他吃饭。”许平军愤愤不平的指责沈拓,不知道是谁到她面前去说了,竟然让她知道了季恩如今的处境。
想来,季恩还是有些本事的。
沈拓懒散的看了许平军一眼。
许平军眼中的焦急不似作假,可若是她真的在意季恩,又怎么会三日都不来看季恩一眼,当初季恩被打晕在地,也没见她多担心。
“公主,咱家是为了将军好,是大夫说他重伤未愈,应该少食,这不,今日将军身体康健了许多,咱家就让可晴姑娘给将军送来饭菜了。”
房门被可晴拉开,客厅内的季恩将军脸上的尴尬还没有褪去,想来他应当是听到了他与许平军的对话。
“你放屁,你就是故意苛待本将军。”季恩撇过脸去,似乎不干直视许平军。
许平军担忧的走了进去,“季恩,你身体好多了?”
季恩甩开许平军的手,“本将军不用你假惺惺的担心,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你贵为公主,却连一个太监都管不了,竟然让他苛待你的丈夫。”
沈拓嗤笑一声,“还以为将军不喜欢做驸马。”
“本将军自然是不愿意做驸马的。”沈拓似笑非笑的说道,“不过将军你也不用担心,公主已经准备好去找圣上,公主的请求,圣上没有不答应的,到时定是让公主休了你,到时候,你就不是驸马了。”
“什么休了我?”季恩大喊了一声,他怒气冲冲的看向许平军,“所以你想这样羞辱我?”
“羞辱?你与公主的婚事是圣上钦定,如今公主为了你去求圣上,已经是给了你体面了,难不成,你还想休了公主不曾?”
沈拓冷笑一声,嘲弄的眼角轻蔑的扫过季恩,“若你真的愿意这样,咱家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不知道你季家有多少个人头可以填补你季恩藐视皇权的行径。”
季恩继续吼道:“我可是季连的孙子,若不是我祖父,若不是我父亲,今日的大旗……”
季恩的话说不下去了。
他从来没有在许平军的脸上看到过如此阴沉的神色。
他想要笑出来,终于,许平军再也不装那单纯好人的模样了,只是他的笑容实在是笑不出来,他如今才知道,许平军的眼神如此的可怕,仿佛是冬日里面的冰凌,随时可以刺穿他的心脏,却不留痕迹。
只是一瞬间,许平军的怯懦又回去了。
“季恩,你放心,此时,我定会和你分开的。”
可晴连忙追上了离开的许平军,她看也不看一眼季恩。
沈拓倒是多看了一眼季恩,没想到季恩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不过想一想,季恩的胆子向来不小,只是以前有许平军替他找补,如今许平军完全不在意他了。
沈拓看着许平军和鹤庆离开的背影,眼眸中的颜色就更加的深沉了。
那个天真无邪的许平军,那个爱季恩爱到骨子里面的许平军,真的是眼前的许平军吗?
眼看着许平军遣走了以往照顾她的嬷嬷和宫女,反而带着她来了皇宫,可晴被巨大的喜悦砸中了脑袋。可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够踏足到皇宫这样的地方。
她低着头,虽然对周围充满了好奇,却一点都不敢乱看,她盯着公主的脚后跟,亦步亦趋的跟着。
她虽然看不到许平军的脸色,但是也感受到了许平军身上的低气压。
大概公主依旧还生着季恩的气吧。
想到在季恩面前,她几乎已经表明了对他的看不起。
若是公主和季恩和好,到时候她里外不是人就算了,怕是不管是公主还是季恩,都要对她处置而后外了。
许平军脚步沉重的走在皇宫内,她并不知道可晴已经下定决心要拆散她与季恩了,她看着这座熟悉的皇宫,二十年了,她终于回家了。
许平军从出生起,就已经是最尊贵的身份了。
皇后为了生下她,几乎废了半条命。
从小到大,皇帝和皇后对她宠爱的过分,从来没有让她吃过苦,就连她习字读书,都是和皇子们一起。
甚至给她找的伴读,也不是那些官家女子,而是将来可能进入朝堂的优秀子弟。
许平军是皇帝和皇后唯一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