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靠在江宇身上，心脏狂跳不停。
随着电梯的一声叮声，电梯门缓缓打开，露出被绑在椅子上的布罗姆利。
士兵们耸动着鼻孔，陆续扔下手中的枪。
嘴巴被封住的布罗姆利发不出一丝声音。
艾莉闭上双眼，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然后被江宇拉住手快速冲出转角，不想回头看身后的惨状。
跑到地下停车场出口时，艾莉撒开他的手，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你们就是禽兽！”她捂着脸哭喊道，“他是我父亲啊！不敢相信我居然杀了我父亲！”
“如果你不这么做，被吃掉的就是我们。”江宇蹲下身想把她扶起来，却被她一手推开。
她抽泣了一会，便强忍泪水从地上站起来，擡头直视着江宇。
“你真的有心吗？”艾莉眼中闪着泪光，“看上去和人类无异，却比我爸还要残忍……”
她看到面前的人挪开了视线，忍不住提高音量，“看着我！”
江宇重新看向她。
“假如…假如那个非死不可的人是你哥哥，”她哽咽道，“你还会这么做吗？”
江宇盯着她几秒后，转身拿出对讲机联系艾维斯。
“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拿到报告了，现在正在往停车场方向过去。”
“我们也完事了，过不久剩下的士兵应该就能转变成人类。”江宇说这话的时候瞥了眼艾莉，后者正在擦眼泪，察觉到他的视线后别过头去。
“……虽然很不人道，但不得不说的确是风险最低的做法了。”
不远处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江宇擡头一看，一个熟人端枪对准他。
“先不说了，我们又遇上麻烦了。”他把对讲机放在地上，举起双手。
“好久不见啊，多尔顿，上次的仇我还没报呢。”之前被他揍过的队友看样子恢复得还不错，一脸狞笑地盯着他，“接到报警时我就有预感是你这家伙捣的鬼，果然如此，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是吧？”
“我以为我们已经两清了，陶德。”江宇后退了几步，眼神示意艾莉躲在他身后。
“两清？”陶德往前走了几步，恶狠狠地说，“要不是看在先生的份上，我早就吸干那个女孩的血了，还留着她给你做念想？你这可悲的萝莉控！”
江宇停下后退的步伐，觉察到身后的人拔枪的动作。
“是吗？那我应该用子弹好好感谢你啊。”他回以不屑，侧身露出身后举着枪的女孩。
陶德看到女孩，握着枪的手有些发软。
“别以为你能用她威胁到我——”
“砰——”子弹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他一脸震惊地应声倒地。
“现在才是真正的两清了，蠢货。”
江宇正想低头收起陶德的枪，过于沉默的氛围让他选择扭头看向艾莉。
艾莉的枪口对准了他。
“艾莉，别做傻事——”江宇再次举起双手。
“回答我……”她眼眶通红，“你会杀了自己哥哥吗？”
江宇看着她，缓缓开口道。
“……我已经这么做过一回了。”
“而且恨不得替他去死。”
艾莉握枪的手猛烈颤抖，然后脱力垂在身侧。江宇放下双手想要靠近她，她却突然重新举起了枪。
“快趴下——”
“砰——”
一枚子弹穿入他的后背，然后是第二枚。江宇睁大双眼咳出血，猛地跪在地上，与此同时，身前的艾莉不停扣动扳机朝他的身后开枪，直到把回光返照的士兵身上打出筛子。
艾莉扔下枪趴在地上扶着江宇，“喂，多尔顿！不——”
出口的大门突然被冲破，一辆车在他们面前刹住了车，爱德华从车上跳下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愣在原地。
“弗兰基——”他冲向艾莉，从她怀里揽过自己的弟弟，手慌乱捂住不停渗血的胸口。
“怎么回事，弗兰基怎么会中枪……到底怎么回事？！”他朝艾莉吼道，后者恍惚地捂住脸，“我——对不起……”
胸前的衣服被扯住，爱德华低头看到弟弟朝他摇摇头，嘴中仍在不停地吐血。
“爱德，快走……”
“不，不，不，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爱德的手用力按在他的伤口上。他的弟弟浑身上下都在渗血。“我该怎么——天哪……”爱德把头埋到他的胸前，大脑一片空白，“上帝啊……弗兰基，别，别离开我，不要再离开我……”
身后传来车门关上的声音，原先响起的脚步声也随之停下。爱德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复上他的脑袋，他擡起头，看到弟弟把手搭在自己的头发上，正冲他笑。
“弗兰基很爱你……”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我也有点喜欢你了，如果你能…一直这么诚实……”江宇说完，喘着气擡起头，吻上他的嘴唇，不知是谁的苦涩液体流入两人的嘴里。
爱德华睫毛轻颤，血液沾到了眼角边，顺着泪水滑下。他抓住江宇无力垂下的手，炙热的体温从手臂传遍江宇全身，力度大到似乎很想要抓住他的整个灵魂。
“真的好可惜……我也想让你感受我的温度……”江宇最后只看到那人收缩的蓝色瞳孔，便再也没有睁开眼。
“弗兰基——！”
“他醒过来了吗？”
“严重脱水，还需要补充点糖分和盐水。”
“我在这守着他吧，毕竟这也有我一部分责任。”
江宇感到有人轻轻撩了撩自己的头发，便下意识伸手捉住，睁开眼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他的身旁，窗外的夕阳倾斜在他身上，衬得他硬朗的脸庞更加迷人。
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番，整个人看起来不知所措。他通红着脸，最终憋出了句听起来和他气质毫不相符的话。
“醒了吗，小睡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