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天没吃东西,除了吐出来一点酒,什么都吐不出来,直觉得胃里难受,一阵阵的想吐。
而她脸上再次滑下眼泪来,如同断线的珍珠,不断地往下掉着,永不停止般地掉着。
……游熠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她。
他怎么可以把自己当作温烟的替身,他怎么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吻自己。
许清烛渐渐地蹲在地上,用力地抱着肩膀,咬着嘴唇无声哭泣起来。
她从来都是越假的假哭,哭声越大,越真的真哭,哭声越小。
如此时,她怕被人听到,就将所有委屈的哭声都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闷在自己那十年如一日的守护着的小角落里。
无声地哭泣着,颤抖地哭泣着,许清烛逐渐将嘴唇咬出了血,也不要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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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熠没有回房间,他摇晃着身体回到客厅,按开灯,看到插在蛋糕上的蜡烛早已经燃尽。
他拿起蛋糕玻璃罩将蛋糕罩好,放回到冰箱里。
然后拿起烟,穿上外套,换了皮鞋,推门出去,被冷冽空气激得大脑清醒过来,站在雪中点烟。
外面的雪仍未停,飘飘荡荡着,永无止息着,好像要将整座城市都吞掉。
烟灰落在雪地上,游熠挥鞋扫开,擡眼看向空中飘零的雪片,长长地吐着烟雾。
其实,在他刚刚吻上她的那一刻,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是许清烛。
在她给他唱了生日快乐歌后,他将蜡烛吹灭的那一刻,他本以为自己在无尽的黑暗中,会难过,会不安,可是一点都没有。
因为有她的陪伴,他感到了连日来不曾有的宁静与安心。
所以,那一瞬间,他心底出现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她会不会是温烟派来陪伴他的人,他是不是可以放心的把她当作温烟去爱。
吻上她的那一瞬间,他感到了浓烈的满足。
甚至有一些欲望,从他身体里钻了出来。
可在他触碰到她那么柔软的身体之后,听到她嘴边无意流露出的声音时,让他忽然清醒过来。
理智有那一刻占据了上风,意识到了自己在干的混账事,简直与畜生无异,他怎么可以将她当作温烟的替身,这对她不公平,他不该利用她的善良与单纯满足自己的私欲。
可是,那个吻,许清烛没有推开他,他不知道她是喝多了忘记推开他,还是或许她对自己有一点喜欢,他没有多想。
无论怎样,他都做错了事。
不想被她知道他很清醒地明白他在吻的人是她,不想毁掉他们之间不过界的约定,不想她再从这里搬走,于是他从迈出的界限那里退回,故意说出了温烟的名字。
然而就在他呢喃出温烟名字的那一刻,他更加后悔了。
如果她对自己有一点点喜欢的话,他是在伤害她。
还好,之后她看向他时的目光,是迷蒙着的,是醉着的。
她没有生气他叫出温烟的名字,她只是生气于自己吻了他。
还好,许清烛一点都不喜欢他。
可是意识到这件事,他明明本该松一口气,心底深处却好像被挖空了一块,让他空落落的,感到令他身体格外疼痛的落寞。
在这漫天飞雪的夜里,游熠站在雪中,抽了一根又一根烟。
白雪在他头发与肩上覆了一层又一层,他像个失去知觉的稻草人,双脚未动,连皮鞋上都覆盖上了层层的雪。
最后是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晕倒时,他才慢慢转身回去。
回到客厅,游熠拿起沙发上的退烧药直接咽了,苦味在口腔里弥漫,他扯着嘴角骂了一句“活该”。
最后上楼,回房间,昏死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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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烛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对于凌晨发生的事情一点没断片,清清楚楚记得发生了什么。
饮酒是真误事啊,许清烛头疼地捂住了脸。
挪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浴室,挪开手看镜子,眼睛很红很肿,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她夜里哭得有多厉害。
她确实哭得很厉害,蹲在浴室里,哭得那么可怜,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心疼的不得了。
将水调到最凉,捧着冷水冰敷眼睛,许清烛一边想,这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在游熠这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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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后,许清烛仔细冰敷了眼睛,等眼睛不再肿了,慢慢悠悠下了楼。
到二楼时,许清烛倾听了一下,不知道游熠会不会还没醒、还在房间里,但她隐约听到一楼有动静,就脚尖一转,下了一楼。
游熠正在厨房里备菜,旁边已处理好两盘肉和一盘虾,一盘肉是切好的肉丝,一盘肉是腌好的牛排,另只盘子里是已经剪掉长长须子的大虾,而他正在垂眉剥豆角筋。
指尖压断豆角一端,发出脆响,顺着长边撕出一条长丝,再压断豆角另一端,另一边的长丝在他修长的手指间,再次乖乖听话地剥离。
早上九点钟,窗外的雪停了,树枝上覆盖着厚厚的雪,阳光照在雪上,映进厨房里来,厨房里被冬日的阳光照耀,游熠被笼在温柔的光里,泛白的侧脸和高高的鼻梁,镀上了金边的光。
他穿深灰色的家居服,身上挂着一个蓝格子的围裙,他个子太高,厨台对他来说太矮,他微微弓着背,头发往下耷拉着,遮掩着他的眉骨,游二公子一身的恣意嚣张都不见,只剩安静与柔软。
许清烛倚着门框,静静地看了会儿里面的人,然后她轻咳一声,发出声响来,叫他回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