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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与不忘(2 / 2)

“把这一柜子打包给白无常,他能乐十年。”

祝焰拨了拨挂得整齐的几件衣服,在那件纯白的衣衫上停留得久了些,想取下来看个清楚,弄巧成拙从里掉出个打得歪歪扭扭的璎珞来。

红彤彤的,底下还坠着几颗金镶玉的珠子,用料极佳。祝焰弯腰捡起捏在手里,被那玉的成色也吸去了几下眼神。

“这灵守得未免太不用心,还带着这样正色的珠串。人间不是很忌讳吗?”

“是忌讳。”

沈鸿薛从他手里接过那串璎珞,还没细看上两眼,门外传来一阵隐约的脚步声。门就要被推开,衣柜还大敞着,若是此刻他走进这里,见到这身飘在半空的白衣与红珠串,怕是没病也得吓去半条命来。

沈鸿薛一把拽上祝焰的袖子,顺势往衣柜里一钻。柜门关上的瞬间,外侧大门被推开,光由着敞开的门缝落进暗沉的内室,将漂浮着的尘埃都映亮。

祝焰看着挤在自己胸口处的人,将手中的衣服挂回身侧的杆子上,低下脑袋去凑到他面前。又是一次呼吸交织,衣柜里明明不算拥挤,祝焰却偏偏往沈鸿薛面前挤,将整个人都抱进怀里,下巴抵在他脑袋上,垂下手去够他手上的珠串子。

“拿了人家的东西,得给人家还回去才是。”

“……”

沈鸿薛将珠串塞进环过自己腰身凑过来的手中,那手反应极快,趁着他还没抽回时颇有些刻意的动动手指勾了勾他手心,叫他分不清那一道是他,那一道是那红穗。

归来的人大约是在更衣,祝焰恢复好衣柜,搂住怀里的人身形一闪,重回到府邸大门。

“现在你该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了吧?”

牵扯到黄靖煊的事三言两语道不明白,沈鸿薛领着人回了客栈,循着脑海里那些仍记得的讲了个七七八八,祝焰也听明白了这个实在巧合得离奇的故事。

“这么说……”

“你同他牵扯不少啊。

“牵扯什么?”

两人围在房间中央的桌前,祝焰推开中间碍事的茶具,竖起一根手指来。

“你前主子的内弟。”

沈鸿薛听着这离奇的称呼只觉得好笑,眼瞧着他竖起第二根手指。

“你同他同营而居了许多天。”

第三根手指竖起,祝焰不悦的敲了敲桌面。

“你死前见过的最后一张人脸。”

“怎么没有第四次?”

沈鸿薛见他清算细数的模样,荒谬中又察觉到几分趣味。撑着脑袋反问他。

“当然算不上。”他同样笑着回他:“谁家会老友或是情人还带个见证人的?”

玩笑开到了尽头,祝焰敛起笑容,回想了片刻方才屋中所见的那副图画。

虽说画技粗糙,花不生动,人也只是个背影,但他瞧着那画,总觉得活灵活现,有种生动的错觉。

他曾在鬼界的藏书阁里翻阅所见,人间有些会使些特殊法子的画师,往作画的颜料里加些人血,做出的画便带了人的魂气,有了一两分神识,长久下去便会“活过来”,化做个画妖或是画魄,效忠于画师,用于增进画艺。

画中世界不属于四界中任何一部分,哪怕是大罗神仙来了,画里的事儿他们也插不进手去,能进出画中画外世界,除非得到画师开路,又或是已然形成的画魄允准。

祝焰爱字更甚于画,在绘画工笔方面一向没什么言语,更提不起兴趣。尚且不提那画里是否真的有画魄,就算有,那也用处不多。

一眼就看完了的画作,画中世界自然也不会比这丰富到哪里去。画中世界本就依照画而生,一树花,一个人,这画里再无其他。

祝焰从沈鸿薛口中听了些黄靖煊的事,七分述事两分述人,还有一分竟然是句不痛不痒的赞扬。沈鸿薛呛声他不在少数,而夸赞则是鲜少,偶然听见一句还得让他为之一起震一震的程度。

若能让他真心实意说出这句夸赞的,想必至少不会是个进十八塔的骨骼清奇之人。

“现在所知的太有限,不如明日再去一趟他府上细细看过再做打算。”

“好。”沈鸿薛同他想的大差不差,很快应下来。又想起衣柜里那件挂着红穗子的素服,出言着重提醒了句。

“那件素服再仔细瞧瞧,一般守灵后这衣服都会拿去烧成灰扬了,他倒好,洗得齐整,还挂进柜子里。”

祝焰点头,被他这么一提柜子的事,方才正经过来不久的思绪又被下午那几下贴近的呼吸烧得紊乱起来。他站起身,在路过沈鸿薛身后时两指并拢,提点般敲打两下他的肩胛边缘。

“沈大人,有件事我还需多提点你几次。”

“下次再遇见如同下午那般见不得人的事,原是不用躲进衣柜里的。”

祝焰这话说得偏生歧义,他总是爱这样暗自挑拨,沈鸿薛全当听不见。下午那一拽全凭着下意识的动作,全没想到身边这个人有天大的本事,怎么会怕一个凡人。

“知道你有本事,下次再一展拳脚。”

“知道就行。”

祝焰从他背后绕过屏风,躺回到自己的榻上。

“就是怕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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