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闻言啃着柿子凑过来:“什么?”
接着惊呼一声:“哟!这小猫儿怎么了?走得这样歪七扭八,往日的端庄高傲呢?”
只见那小猫深一脚浅一脚,连尾巴都晃不起来了,要甩不甩的拖着,左歪右斜地仿佛下一刻就要栽倒在地。
黛玉再顾不得旁的,快步走过去将门打开。
小猫晕头搭脑的还知道迈过门槛,待到了她跟前时,伸着脑袋嗅了嗅,接着便一头撞在她腿上,顶着裙角不动了。
弯月稀奇的不得了,蹲在一边想伸手戳一戳,被黛玉挡了回去:“别欺负它。”
“姑娘,它这是怎么了呀?”弯月抱着被轻轻打了一下的手问。
黛玉将小猫抱起来,一股酒气扑鼻而来,她皱起眉:“喝酒了?”
随即有些恼:“谁给它酒喝了?”
圆月笑道:“今日是姑娘的好日子,许是它也替姑娘高兴,自己偷着喝的?老爷和王爷还在外头陪客,更没人敢管它了······”
黛玉顿住:她竟忘了,必是父亲给他喝的。
只是怎么喝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是怎么找过来的,有没有叫人看见?
正要叫人去前头瞧瞧,就见林如海捋着胡须自院门进来,几步到了门口,黛玉忙上前:“爹爹,酒席散了吗?”
林如海也有些醉了,似有些得意的眯了眯眼,道:“那外强中干的小子都醉的不省人事了,还不散,岂不等着看他出洋相?”
黛玉知道父亲对凌珺突然求了赐婚不满,却还是第一次见他刻薄凌珺,低头看了看怀里把脑袋搭在自己臂弯,吊着前爪的猫,默默紧了紧胳膊。
林如海好似终于抓住了凌珺的弱点,加之酒醉,很有些不依不饶:“这点酒量······啧。”
欲说还休的嘲讽。
黛玉好容易腾出一只手,将他扶着走到桌边,向一旁的圆月道:“去端一杯蜂蜜水来。”
而后走到另一边,犹豫一瞬,试探着问:“他······怎么样了?”
“被周行扶着走了,”林如海不很关心,随口道,“这猫怎么了?”
黛玉心虚的把猫往一边藏了藏,“困了······”
所幸林如海也只是随口一问,接过圆月端来的解酒蜜水一饮而尽,似乎清醒一些了,站起来扶着女儿的肩膀,眼底一片慈爱柔软:“我的玉儿······”
半晌拍了拍她的肩膀,到底没说什么,只道:“我回去了,你早些休息罢。”
看着父亲的背影,黛玉心里有些酸涩不已的难受,许久动弹不得。
“咪······”
小猫伸了伸前爪,半梦半醒间发出一声呓语。
黛玉垂首,眼中掉下一颗泪珠,悄无声息的落入毛茸茸里,没有任何人发觉,只有那双猫耳朵微微颤了颤。
宝玉慢慢走在园子里,快到饭时,可他近日都没什么胃口,只能出来走一走,散散心,等会勉强能多吃一口,免得老太太担心。
他在一个无名小湖边坐下,靠着假山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假山后忽然有声音传来。
“莺儿姑娘今儿怎么有空进来?”
“我们姑娘叫我给琴姑娘送些东西,杜大娘要去哪里?”
“你干娘那头忙不开,托我去看看你们从前那园子里的药草呢!”
宝玉垂下眼,他自然知道莺儿认了茗烟的娘做干娘,茗烟没少在自己跟前提这主仆俩。
茗烟的娘能承包怡红院的花草和蘅芜院的药材,就是宝钗举荐的。
他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唇角。
自黛玉离开后,他渐渐觉得自己被一张网拢住了,这织网的人煞费苦心,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串联起他身边的人或物,已经快要合围了。
这般想着,那边的交谈却并没有停顿。
“……听说今日荣亲王去林家下聘了,那排场、热闹,几十年也未曾有过,我们不得空出去,姑娘在外头,可有去长长见识?”
宝玉一怔,就听莺儿道:“如今满京城最大的热闹就是这个了,只要在街上走一遭,便是不想听也能灌一耳朵。”
“姑娘快给我说说,也好叫我们出去能搭上个话儿!”
接着便是莺儿讲述如何如何排场,如何如何热闹,宝玉通通不感兴趣,他只听见了一句话,是莺儿随口说的,“……婚期定在来年八月十三。”
他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似乎过了好久才终于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锥心刺骨的痛,又好像有人拿着凿子使劲的凿他的头。
莺儿正同杜婆子说着话,忽然听见“扑通”一声。
两人对视一眼,跑着绕过假山,就见宝玉正在水里挣扎。
一时也顾不得其他,忙高声呼喊,唤人来救。
项目总是来得很突然…
争取下一波之前完结哈(。ì_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