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终)
见她还愣着,大金连忙在她身后拽了下衣摆。
郭牡丹这才反应过来,在无须男子的视线中同兴国公、赵氏一同跪倒在地,叩首而拜。
太监缓缓展开圣旨,用尖细的嗓音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霍氏次子,天慧聪颖,屡立奇功,着兵部、吏部从重议奖,封为定边大将军,钦此。”
定边大将军?
郭牡丹瞪大了眼,她尽管不太了解朝堂中的这些官职,可也能听得出来,定边大将军是个绝不可能小的职位。
太监念完,合上圣旨,朝兴国公道:“国公爷,恭喜啊,接旨吧。”
郭牡丹擡眼望向跪在自己前面的兴国公,见他好像高兴过头了一般,好一会儿都没起身,正准备提醒两句,就看赵氏已经拨弄了下老者的衣袖。
兴国公总算回过神来,起身从太监手中接过圣旨,恭敬道:“多谢公公,公公慢走。”
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口中拿出一袋早就准备及好的物件,塞进了太监手里。
太监许是这种事见识多了,也不推辞,笑眯眯地受了,朝兴国公和赵氏拱手回礼之后便转身出了院门。
郭牡丹见太监走了,紧跟着起身,有些好奇地凑到兴国公面前,望着那明黄的圣旨,嘀咕道:“这就是圣旨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话音落下,一向疼爱她的赵氏却没有出声附和。
这真是怪了,就算她现在不是兴国公府的儿媳,但是霍霆离府入宫的这几个月,兴国公和赵氏待她如先前一般无二,甚至更加好了,怎么会不搭理她?
郭牡丹这般想着,偏头去看,诧异的发现,本以为应该极为高兴的兴国公夫妇,如今却都抿着唇,肃着脸,沉默的望着兴国公手中的圣旨。
“您……您二位怎么不说话?霍霆不是当大官了吗?怎么看起来这般不高兴?”
郭牡丹不是傻子,望见两位老人的神色,心中的喜悦散了个干净,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赵氏闻言,先擡了头。
她先望了一眼郭牡丹,又望了一眼她怀里正在想办法咬上自己手指的孩子,张了张嘴,还不等说话,眼泪已经汹涌而出:“我苦命的孙女儿呦……”
兴国公听见,也不劝阻,拍了拍发妻的脊背,重重地叹了口气。
郭牡丹见赵氏哭了起来,兴国公又是那种态度,心中更加焦急:“娘,您说啊,究竟是怎么一会事儿啊。”
赵氏哽咽着擦了擦泪,用一双疲倦的眼望向面前的女子:“定边大将军统领天下三分兵马,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自从开国以来,便极少有将军被封为定边大将军,你猜为何?”
赵氏长叹了一声,刚擦拭过的眼泪禁不住又流了下来:“因为定边大将军,是必定要去戍边的,无诏,只能永远留在边关,不得回京。”
“什么?”郭牡丹愣在了当场。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件事听起来,怎么好像明升暗贬呢。
不是说霍霆同如今的圣上感情极好吗,而且他还救过圣上的命啊,就这般将他送去边关,是不是太过冷漠无情了?
她想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眼前似乎出现了裹着黄沙和雪花的西北边陲,一个高大的人影正佝偻着身子,艰难地在这种天气中行走。
郭牡丹心头猛地一颤,她匆忙从自己的幻想中逃离出来,望向赵氏和兴国公:“只能如此了吗?”
尽管已经见到了圣旨,她也知道圣意无法更改,但心中还是保留着一点隐约的希望。
但赵氏和兴国公的神色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郭牡丹紧紧咬住了下唇。
秋天已经到了,一片落叶打着旋落了下来,正巧打在她的肩头,才把她从思索中拉了回来。
再擡眼时,女子已经下了决心。
她深吸一口气,将孩子交到一旁的大金手里,转头便提着裙摆大步朝外去了,甚至没顾得上和兴国公、赵氏打个招呼。
郭老爷刚刚听到消息,正从自己屋中出来,恰好碰到疾走的女儿,忍不住提高声量唤了她一声,但郭牡丹只是回头朝他摆了摆手,就冲上了一直等在门口的马车里。
“去皇宫。”
车夫本来已经打算鞭马启程,听到女子这话,禁不住又问了一遍:“夫人,您真的要去皇宫吗?就算到了之后,咱们也是进不去的。”
“去了再说,快些快些。”
车夫听见她的急切,只好依着她的话,快马加鞭,赶往宫门下。
郭牡丹一直掀着车窗帘望着窗外,一见到那红色的宫墙,立时移到了车门口,马车刚刚停下后便一跃而下,险些扭到了脚。
“夫人!”
车夫在她身后焦急地喊了一声,但女子充耳不闻,站稳身子后便继续往宫门处冲,裙摆飞扬,像一朵一张一合的花。
郭牡丹不知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只知道,她现在只有一个目的,见到他,见到他,见到他!
“宫门禁地,来者何人?”
郭牡丹还没来得及行到宫门下,刚刚闯到大道上,便被一旁的侍卫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个侍卫手下没个轻重,重重地将她撞倒在了地上。
郭牡丹费劲地爬起身子,顾不得看自己被擦破的手掌和膝盖,急道:“二位,霍霆可在宫中?麻烦二位帮我给他捎个话,让他速速来见我。”
两个侍卫眉头紧蹙,正要训斥,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人手中被塞进了一个荷包。
二人住了口,态度比适才稍稍好了些,可还是摇头道:“天子门庭,如何能与市井相同?宫中无捎口信一说,你还是安心等着吧。”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