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罗县令转身朝屋里去,朝霍霆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跟上。
还未进门,屋内便响起了一道冷笑声:“你莫要嘴硬,要是早早认了罪,说不定还能好过些,不然的话,哼!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郭老爷的声音随之响起:“知府大人,草民确实没做那些事,您若是不信,草民的女婿很快便将当时的地契还有关于您所说事项的账本拿来,您一瞧便知。”
“你女婿?”男人似乎有些诧异:“你女儿才同兴国公府二公子和离多久啊,就又成婚了?”
听到此处,霍霆一把掀开门帘,紧跟着罗县令走了进去,沉声道:“什么和离?我和离了,我怎么不知?”
在身着青色官服的男子诧异的目光中,霍霆快步行到跪着的郭老爷身旁,搀扶着他从地上起来:“岳父,地上凉,您身子骨受不住,快些起身吧。”
“慢着!你要做什么?”
上首的青袍官员怒斥道:“你也给本府跪下!”
霍霆连头都没回。
郭老爷望了面前坐着的青袍男子一眼,本不敢起,但他毕竟年岁大了,身子骨瘦弱,被高大的男人一把便提起了身子,扶着他坐到下首的软椅上。
青袍男子见状,面色青一块白一块红一块,着实难看,他望向霍霆,怒斥道:“哪里来的刁民?你知道本官是谁吗?来人啊!”
不等他传唤小吏上前,霍霆便冷声打断了他:“身着青袍,应是五品,想来你便是蜀州的知州了。”
“既然知道本官的身份,你还敢……”知州正在气头上,还要往下骂时,忽地顿住,疑惑地打量了霍霆两眼:“适才你进来时,说了什么?本官没听清,再说一遍。”
霍霆安顿好郭老爷,站直身子,直视着青袍男子的双眼,一字一顿道:“我说,我和离了,我怎么不知?”
“你……你是兴国公府二公子?”
知州猛地反应过来,从上首的椅子上站起,愣愣地打量了霍霆几眼,嘴里喃喃道:“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霍霆从一旁侍立的管家手中接过箱笼,亲自捧到了知州面前,眼眸冰冷:“这是我岳父命我拿来的证据,还请知州大人过目。”
知州没有擡手接下那箱笼,仍旧道:“不可能。”
他擡眼去瞧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年轻男人:“知府大人明明告诉我,二公子同郭家女儿和离了,不可能有假。”
“和离什么?”郭老爷跪得实在辛苦,好不容易缓过了劲,忍不住出声问道:“您适才就说我女儿同女婿和离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知州张了张嘴,正准备说时,便见霍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眼前的男人年岁虽轻,威压却重,被他一瞪之下,知州居然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气。
“无事。”霍霆转过身子,温声同郭老爷解释道:“爹,他们都是胡说的。”
郭老爷又望了知州一眼,疑惑不减:“可是先前,瑾泽也说过,说你们和离了……”
听郭老爷提起那个年轻男子,霍霆的神色便冷了两分,他低声道:“不过是胡诌的罢了,牡丹貌美,京中有人想取我代之,便命人传出了这般谣言。”
“是吗?”郭老爷本还不信,但他瞥了上首的青袍男子一眼,见他目光有些闪躲,不敢直视自己和霍霆,心中信了大半。
“岳父,剩下的事我来处置吧,您先同勇叔回去,牡丹在家等着您呢。”
知州闻言,想要出手阻拦,可对上男人带着威压的视线时,又喏喏地把手收了回去。
见管家搀扶着郭老爷出了屋,霍霆才重新转回身子来,直视着知州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知州已经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看来您真是二公子,许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吧,待本官再去信查探一番后再同公子细说,本官先回府里了。”
说完,知州便起身要走。
“等等!”霍霆一把伸出手臂,拦住了他的去路:“你适才说知府大人,莫非是知府让你这般做的吗?”
知州呐呐不敢应是,眼神左闪右避,就是不敢望霍霆。
但霍霆已经知道了答案:“蜀地知府是徐州卢氏,与户部尚书卢兆全乃是表亲,看来,问题出在他身上了。”
话音未落,门口便传来一道声音:“二公子……不,世子这般说,就辱没老夫了。”
一个身着朱红色官服的老者擡步入内,朝霍霆作了个揖:“世子,老夫可是秉公办案啊,与尚书大人,毫无关系。”
“你是,卢知府?”霍霆神色一变,忽地想到了什么一般,闪身想要出去,却又被那红袍老者拦下:“世子去哪儿?老夫还想同您细谈一番呢。”
“让开。”霍霆厉声道,冷冷地望向那老者:“我要去寻我岳父。”
老者并不动弹:“那您暂时寻不到他了。”
“郭家的案子不小,老夫不过是个知府,无力查探,只能将他移交刑部,此时应当,已经在路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