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对上郭老爷的视线，本能地想要应是，舌尖已经抵住了下颚时，他又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望向身旁的女子。
眼神刚刚移过去，他的手臂便被人挽住，熟悉的牡丹香气又稍稍近了些，女子在他身旁朝父亲应了一句：“知道啦。”
话虽这么说着，但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不近。
郭老爷又重重地咳了两声。
下一刻，霍霆便感觉到那带着温热的身子也顺着手臂一同靠了过来，他甚至能感觉到女子肌肤的柔软，与从前的感觉，一般无二。
在他发怔之时，他听见郭牡丹轻叹一声，紧接着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低说了一句：“抱住我。”
抱住她？他莫不是……听错了？
霍霆眼神微暗，还不等他去搂住女子的腰肢，那双柔软的小手已经自行抄起了他的，放在了自己腰间。
手掌下带着温热的触感，像是一场迷迷糊糊的梦境，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想要稍稍往下碰一碰她，又强行控制住了自己。
若真那般做了，她肯定不会高兴。
做完这些，郭牡丹朝终于满意抚须的郭老爷露出一个不那么明显的假笑来：“爹，那我们去宅子里逛了？”
听到郭老爷肯定的回答后，她引着霍霆转身，缓步走出了屋门。
她今日描绘了妆容，比寻常时更美艳了几分，从侧面瞧去，仿若仕女图中走出来的。
霍霆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不愿移开分毫。
可一离开郭老爷的视线，女子就立刻变了张脸，冷哼一声，单手搭住男人的大掌，想把他的手从腰间撸下来。
“郭，牡，丹。”
郭牡丹的神色僵住，缓缓回头去瞧，眼神正对上站在屋门口板着脸的郭老爷。
她尴尬地扯出一个假笑来，反手与男人的大掌十指相扣，掐着嗓子道：“爹，您快回屋休息吧，我会好好陪他的。”
郭老爷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转完院子到爹这里用膳，你同女婿一道。”
还要同他一起吃饭？郭牡丹脸上的假笑险些没维持住，一转过身子后便瞪了霍霆一眼，低声斥道：“都怪你。”
要是不来寻她，或是早些走了，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哼。
霍霆没有出声，只跟着她的脚步向前，待出了郭老爷住的院落后，才垂下眸子，落在两人还没来得及分开的双手上。
他抿了抿唇，手指缩了缩，刚要从女子的小手中挣脱出来，就吃了她的一记眼刀：“你做甚？生怕我爹不骂我是不是？”
“已经离了院落了……”
“离了院落又不是离了他的眼，你还没看出来吗，他就是铁了心想让咱俩黏在一处，保不齐哪里还有他的眼线呢。”
郭牡丹尽管不太情愿，可想起适才站在门口时，郭老爷明显佝偻的背影，她又实在心酸。
两年前，她爹也是这么站在门口，目送她上了马车前往京城的，短短两年的功夫，她爹好像老了一大截。
“就按照我爹说的，我带你在宅子里逛逛吧。”
她吸了吸鼻子，没听到霍霆回应，忍不住擡眼看他，正好对上了男人漆黑的眼眸。
他定定地凝视着她，凝视着她眼睫上一点点几乎察觉不到的湿痕，低声道：“好。”
郭牡丹的心跳一滞，匆忙移开了眼，下意识地想往前行两步，谁知刚好踩到了进大门时霍霆提醒过她的那处青苔上。
“哎呦！”
她脚下一滑，心下慌张，赶忙要护住自己的肚子，可还没碰到自己的小腹时，那股清冽的味道随之扑来，整个人便被牢牢护在怀里，脸颊紧贴着那微微鼓起的胸膛之上。
真是疯了，为什么他不但长得好，身子也这般诱人啊！明明不想碰他的，可此时窝在男人怀里，她居然有些不想动弹。
她就不信她这般没出息！
过了片刻，男人低哑的声音响起：“还好吗？”
郭牡丹张了张嘴，让他离自己远一点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男人的双臂环住了她的腰际，她也环住了他的，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双手下那块垒分明的轮廓，此时正在微微起伏。
“我没事。”
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郭牡丹忍痛离开了男人的怀抱，与他并肩在宅院中行走，一边走着，她一边暗中告诫自己。
好马不吃回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