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
闻言，霍霆蹙紧了眉：“她还没离开京中吗？”
“少夫……郭小姐这两年在京中置办了不少产业，许是得等处置完后才能离开京城。”
小厮话音未落，外间便响起了一道女声：“什么人啊！大街上行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吗？”
霍霆的脸沉了下来：“在兴国公府两年，她身边的乡下丫鬟，仍旧是这种货色？”
小厮挠了挠头，赔笑道：“她们这般惯了，没规矩是真的，但是为人仗义，为府上做了不少事。”
正在说话间，外面又传来几道骂声，不比刚才骂的话好听多少。
霍霆听在耳中，心中烦躁，不过思索的，却是小厮的话。
小厮说得倒是实话，这两年来，终究是他们兴国公府对不起人家。
男人阖了阖眼，唤来瘦小的属下：“我的产业，都打理妥当了吗？”
皇上中风惊厥，尽管尚未禅位，但朝中皆知，五王爷必定是下一位继位的君主，皇上无法处置政务，如今都是五王爷一人，撑起了整个朝堂。
因着他重伤未愈，还在养伤的原因，五王爷暂且还不曾给他安排职务，可赏赐已经不知下了多少波，加上他原先的产业，早已能偿还郭家先前为兴国公府垫付的银钱。
“公子放心，打理妥当了。”
瘦小男子回禀道：“所有产业物件已经全部入册，您若是想看，可以随时……”
霍霆打断了他的话：“去问问郭牡丹她如今住在何处，将我名下的资产，尽数交付给她。”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两家的马车蹭上了，也是了结此事的一个机会。
瘦小男子本就知道他要将产业补偿给前妻，闻言也没多说，擡脚下了马车，双脚刚刚落地，就被一物砸到了脑袋。
“哎呦！”
听到下属哀嚎，霍霆立时挪到了车窗旁，掀开车帘查看，冷声道：“发生什么了？”
不等瘦小男子回答，霍霆便将目光移向了对面紧挨着的马车，正巧看见一个丫鬟的衣摆窜了上去。
瘦小男子捂住脑袋，龇牙咧嘴道：“公子，有人砸我。”
“我瞧见了。”
霍霆沉声道，一边说着，一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出息。”
瘦小男子面露委屈，他哪里知道刚下车就被人砸啊，这光天化日之下，谁能想到对面马车里居然敢当街行凶。
偏偏那马车里面的人还是霍霆有所亏欠的前妻，他也不敢上前去讨回公道，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咽。
不过说来也奇怪，她们扔自己干嘛，若是恨屋及乌的话，他根本没见过公子的前妻啊。
瘦小男子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擡眼望向车内，霍霆正被人搀扶着，缓缓从马车中下来，朝对面马车行去。
霍霆刚一下来，对面马车就紧紧关上了车门，还“刺啦”一声拉紧了车窗上的车帘，光听声音就知道力道之大，险些把那帘子拉坏了。
不但如此，车厢内还传来了一道尖锐地有些难听的女声：“什么玩意儿啊，横冲直撞地还敢下来，别吓到人了。”
见霍霆脸色铁青，跟随的小厮连忙上前打圆场：“公子，郭小姐身边的人就是这个性子，她们肯定不知道发生这事的人是您才如此的，待奴才上前说说。”
那小厮说完，正要擡脚上前之时，那车帘又猛地被拉开，从中泼出一杯茶水来，浑浊的茶叶同茶汤混在一处，险些泼了那小厮一身。
那小厮看见茶水后，忙错身闪过，泼是没泼到他身上，但他躲闪之时摔倒在地，身子还顺道砸到了在一旁捂住脑袋的瘦小男子，两人一齐跌倒，嘴里“哎呦哎呦”地喊着，场面好不狼狈。
霍霆被眼前杂乱的情景气得头疼，他深吸了一口气，又合上双眼，想尽量将心境平复下来，却未果。
就算他亏欠那郭牡丹，可她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霍霆实在难以忍耐，他厉声斥责道：“放肆。”
一边说着一边被随从们搀扶着上前，行到马车前，冷声道：“郭牡丹，今日剐蹭之事，乃是意外，你命下人这般粗鲁挑衅，实在太失体面。”
车厢内沉默了片刻，紧接着，那道尖锐又难听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郭牡丹什么时候名声这么大了，路过的阿猫阿狗都知道我的名讳？”
阿猫阿狗？
这辈子，除了兴国公教训过他，又被他顶撞回去之外，还没人敢这么同他说话。
霍霆声音极冷，脸色冷得像裹了一层寒冰：“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
车厢内那女子冷哼一声，连头都不往出来探：“你谁啊，好大的脸，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蹭了人还有理了不成？”
此处狭窄，勉勉强强能容两辆马车通过，霍霆的马车行得没有什么大问题，但确实是因为行得太快，将路旁的树枝刮进了些许，才导致两车蹭撞的。
他定定地瞧了一遍双方的马车和坠落的树枝，强压下自己的怒气，朝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瘦小男子使了个眼色。
男子立刻会意，一瘸一拐的行到马车车窗旁，敲了敲，朝里面递进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今日之事确实是我们失误了，作为赔礼，还请您收下。”
“银子？用来给我们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