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突然蹦起来啊。”大银看着她乌青一片的膝盖和手肘,眼露心疼:“就算没伤到骨头,那也够您疼得了。”
“唉,我被惊了一跳,没留神。”
郭牡丹皱巴着一张脸,有些感慨,谁能想到,大金买下的宅子,就在她原先胡诌的女子夫家旁呢。
那女子夫家也算得上是兴国公府的旁支,只是这些年往来甚少,只有年前才会互相走动,不过不影响她在赵氏的敦促下,了解了所有旁支的大概情况。
“应该没什么事吧。”她喃喃自语道。
陈梁和季凡不知道关于她的任何讯息,霍安也只是知道她胡诌的名讳,内宅妇人名讳不示外人,按照霍安的身份,应当连她胡诌的身份都打探不到。
想到此处,郭牡丹放下心来,朝大银道:“娘知道我受伤的事了吗?”
大银摇摇头:“尚未来得及禀报,不过府医应肯定去告诉夫人。”
毕竟赵氏执掌中馈,府内大小事务,都会过她的手。
“那就好。”郭牡丹放下手臂,结果手肘碰到案几上,疼得她险些又窜了起来:“再等等,等娘派人来看我后,咱们就从后门溜出去。”
赵氏肯定会让人给她送东西来的,按照她对赵氏的了解,肯定要让她好好在露华苑中休养,这不又是一个偷偷出府的好机会吗。
正巧她和霍安才刚刚亲密了一番,她正好趁热打铁,一定要抓紧怀上孩子!
果然不出郭牡丹所料,赵氏带着东西亲自来看望她,见她膝盖和手肘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后立刻命她好好休息,不必协理庶务。
待赵氏离开后,郭牡丹立刻带着人从老路出发,坐上马车,去往新宅子。
“夫人?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大金刚刚把宅院中的杂事安顿完,敲定了有哪些需要更换的物件,正准备回兴国公府和郭牡丹禀报时,就瞧见了往院子里走来的郭牡丹。
她行动似乎有些缓慢,但大金心中有事,没有留意到,快步上前道:“府上……没出什么岔子吧?”
“没有,今日多亏你了。”郭牡丹拍了拍大金的肩头:“不然的话,可就真的出大事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往廊下走:“我的屋子在哪儿?这几日,我应当又能住过来了。”
“就在这。”大金指了指宅院里最大的那间屋子,准备解释:“院内空房不多,只能委屈您暂时同霍郎君住在一处。”
话音未落,郭牡丹已经行到了屋前,赞许地望了一眼大金,推开了房门。
霍霆收拾完行囊,刚刚躺在榻上,尚未来得及阖眼,就听见“咯吱”一声,屋门开了。
“谁……”话还没说完,他便看清了来人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他重伤了她夫君,作为正室娘子,这时候应该在众人的目光下陪伴在他身旁。
“怎么,我不能来吗?”
自从昨夜他主动去寻了自己之后,郭牡丹看他比先前还顺眼,笑眯眯地凑到他身旁。
“府上没事吗?”他望向女子,见她面上没有一点担心忧伤之色,心中又是隐秘地畅快着又有些淡淡的疑惑。
“什么事啊?”郭牡丹不明所以,歪着头想了想,以为他说的是昨天半夜大金把她叫走的事,宽慰道:“放心吧,已经没事了。”
听到这话,男人深深地望了郭牡丹一眼,漆黑的双眸中隐藏了些她瞧不明白的情绪。
“我脸上有东西吗?怎么这么看我。”
她随手在脸上擦了两下,却见男人已经偏过了头,声音似乎比适才严肃了几分:“无事,夫人,您该沐浴盥洗了。”
“好好好。”
郭牡丹没有听出来男人话中的深意,挺直身子,缓步前去净房。
霍霆垂着眼帘,未曾注意到她离去的步伐,默默捋着思绪。
按照她说的名讳和身份,她的夫家就是不远处的谭家无疑,可今日她夫君重伤,她就算再厌恶她夫君,也应当在那男人面前照顾,就算她不想照顾,也会有人逼她照顾,绝不该在此时溜出府,前来私宅。
除非……
男人双眼微眯,眼中有寒芒闪过。
除非那谭少爷并非她的夫君,她也并不是秦芍药,才会对谭少爷的伤病一无所知,淡然地出门寻他。
思及此,霍霆忽然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何想法。
若她并不是她嘴里说的秦芍药,那她又是谁?
正这般想着,净房中忽然传来一声响动,大金的声音随之响起:“哎呀,夫人您,您怎么受伤了?”
男人神色一凛,顾不得思索其他,立刻闪身入了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