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瘦成这样?”
“外公,我们去医院吧。”完了,都认不清人了。
仪震把老花镜戴上,才看清两个人,心里心疼不已,嘴上还犟:“不去,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可治的,我不去浪费那个国家医疗资源。”
“我现在打120,咱们去哪个医院?”孟真问仪湘。
“就去扬大附属医院吧。”仪湘跟她说,“没准今晚要住院,我给你外公收拾换衣衣物。”
仪湘说话间就动起来,打开柜子,开始收拾衣服。
“我打电话了。”孟真正要按下拨通键,被仪震一把抢过去。
“我说不去,就不去!”老爷子中气十足,“我感觉我现在好多了,没病了。”
“你看看你们俩吧,瘦得像猴,你俩去看病吧,营养不良的样子。”
“老婆子,你把早上买的昂刺鱼做了,给她俩补补。”仪震说着就下了床。
仪湘叠衣服的手停住,“爸,您这身体看着比我俩好啊。”
仪震是老干部,每年都有人上门定期体检,逢年过节也有单位上的人上门慰问。仪湘一直都不太需要操心。
老爷子的脚还没下地,直接挪了回来,板着脸,冷哼。
“听说你俩在外面租房子住啊!那个孟庆杨干什么吃的,让你们母女过成这样。”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仪湘把衣服放回衣柜。
“您要是没什么事儿,那明天再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我们也好放心。”
“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老爷子气得心口真有点疼,“告诉你们,不要嫁穷小子,就是不听。”
孟真扶住外公,小声回嘴:“穷小子咋了。”
“你说穷小子咋了,背信忘义!”仪震瞪起眼睛,“你敢找穷小子,腿给你打折。”
仪湘也分不清老爷子到底是装病还是真病,给人测了血压,确实有点高,但又死活不去医院,那就明天再说。
二楼有三间房,两人拎着行李,各住一间,比起北京的小房子,每个房间都宽敞多了。
晚餐是昂刺鱼煮毛豆、蟹粉狮子头、袁记盐水鹅、烫干丝、文思豆腐,全是孟真爱吃的。
看着外孙女大快朵颐,仪母悄悄地抹眼泪,瞧把孩子饿的。
“你别吃的好像我平时虐待你似的。”仪湘给孟真盛了碗肉圆汤。
“没有没有,我妈没虐待我,就是我们最近都工作忙,总吃外卖。”孟真说完算是直捅老人的心口。
“吃外卖?!”
仪湘:刚回来就捅我刀子是吧。
“也没有老吃,就是最近我太忙了。写字楼里大家都这么吃。”仪湘无力的解释。
让儿女吃好好像是母亲的天职。
“你回去工作了?”天杀的孟庆杨,把我闺女都逼得回去工作了,仪震气急了,“他到底什么情况?”
孟真一句话不敢说,埋头干饭。
仪母摆摆手,让老伴儿别说了,先吃饭。
吃完饭,仪湘跟仪震进了书房。
孟真跟外婆坐在院子里,外婆拿出几个小罐子,挨个打开,往茶杯里放一把满满的绿熏豆、捏一撮白芝麻、再抓一小把丁香萝卜干,最后拿小勺子挖了一点桂花酱,滚烫的热水浇在上面,清香味瞬间散开。
这是外婆最爱喝的熏豆茶。
接到赵图南电话时,孟真正坐在院子里晃着脚、悠闲地喝茶。
“吃过一万八的私房菜,还想试试普通饭馆吗?”赵图南刚下班,想吃点夜宵,就来到了孟真家楼下。
比起一万八的私房菜,还是家常菜好吃啊。
“不想。”孟真咽下一个萝卜干,咸咸的。
“嘿~”赵图南准备上去抓人,让她当着自己的面再说一遍,“挺嚣张啊,给你一分钟时间反悔。”
孟真听到那边的脚步声,“你不会来我家了吧?”
“嗯哼。”
“我回扬州了!”孟真的话让赵图南停下来。
“这么突然?”赵图南停在拐角,什么情况。
“姐不干了!”孟真说道,“回家躺平。”
“北京人都要逃离北京了?”赵图南思忖她这话有几番真实性。
孟真走到院子的桂花树下,举头望着与北京相同的一轮明月,“不是御前龙井喝不起,而是家乡的熏豆茶更有性价比。”
“到底怎么了?”赵图南正色问她。
孟真摆烂道:“哎呀,真烦人。我的实习被结束了!被这个破律所伤透了心!我回老家独自舔舐伤口。”
赵图南笑了,“就为这事儿?准备好简历,直接投我们所,给我当实习生来。”
“不去!”孟真拒绝道。
“怎么了,给谁当牛马不是当,怎么就不能给我当牛马。”赵图南说完自己都哈哈笑。
“挂了挂了,怎么有资本家!”
“别别别。”赵图南心情大好,转身下楼。
孟真以为他要安慰自己,没想到他说,“虽然都是牛马,但你是罗马城里的牛马,还是不一样的。”
孟真被气得翻白眼,直接给他挂了。
赵图南去便利蜂随便买了个关东煮,开始哄人,“别想太多,在家好好休息几天。”
孟真问他:吃完饭了吗?
赵图南发了张关东煮的照片。
孟真“人美心善”、“以德报怨”,转手把自己今天的晚餐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