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总举报我俩。”孟真笑嘻嘻地说,“你那会从乡下过来,整个一营养不良的小土妞,章阿姨警告我俩好几回了,不让我俩带你吃垃圾食品。”
文雅也笑道,“是啊,幸好,再也不会是小土妞了。”
孟真也跟着乐,冷不丁看到文雅的手上已经没了那枚戒指,“那枚戒指呢?”
“磨花了,我也懒得再戴,改天再去买一枚。”文雅说道。
“唔,财大气粗,不愧是新时代的女企业家。”孟真也开始学着奉承。
“嗯,我正想跟你说。”文雅放下筷子,“听阿姨讲,你还在律所做实习生,干脆来文正帮我,好吗?”
“我现在迫切需要一些我信得过的人来帮我,至于薪酬,你随便提。”文雅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这是集团提供的人才住房,你和阿姨随时都可以搬过去住。”
“你过来帮我,每年还有激励股票。”
孟真太喜欢这两个“随”字了。
随便提,随时搬。
听着就舒服。
孟真心里感慨,有的年轻人还在吃领导画的大饼,有的年轻人已经学会如火纯青地给同龄人画饼了。
文雅的手机亮起,不是寻常的号码打来,而是也一串很奇怪的数字。
文雅随后按掉,“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孟真食难下咽,看着那串钥匙,点头,“有。”
“为什么你那天跟绑匪说,不要跟文叔叔要钱,而是要跟章阿姨要钱?”
文雅疑惑地看她,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你觉得我爸会付这笔钱嘛。”
“会啊。”孟真说,“事实上这笔钱就是文叔叔付的不是吗。”
孟真闭上眼,缓缓开口:“阿姨手里有那么现金吗?如果她没有,我们俩不就死在那儿了。”
“怎么会。”文雅随口说,说完,她的手就停在桌上。
“是啊,不会的。我们不会死在那。”孟真微微摇了摇头。
“阿姨手里都是股票和房本,一时间能动用的现金可能一千万是有的,但一个亿,不可能。”
孟真接着说,“她手里没那么多现金,就只能去找文叔叔。”
“而当时江影,刚好就在财务部。她会同意放款吗?”
刚好让文叔叔和江影反目成仇。
“那个冷库刚好在廊坊,是江影的大本营。”
孟真想了想,证据链好像还是不够充足。
“想必,你还在江影身上放了其他的证据吧。”
此时,文雅的手机亮起一条短信,来自未知号码:一亿已打入江海外账户。
孟真撇了一眼,噢,证据来了。
下车就被绑架,时间卡得刚好,又刚好有孟真这么一个证人。
在绑架过程中,文雅不过是全程在给证人演戏。
为什么绑匪拍了视频转身就要走?
因为他们的任务就是发了短信,立刻就要坐飞机离开国内,他们根本没想要赎金。
“最后那条再次索要五百万的短信,是你的手机定时发送的吧。”那时所谓的“绑匪”早就坐上飞机了。
让阿姨亲眼看看她的女儿被折磨,把她的爱女情绪调到最高,下定决心离婚。
文雅的手再次变得冰凉。
孟真看向她空荡荡的手指,如果是她,那枚戒指会成为她这辈子都戴着的护身符,而不是被随意丢弃。
之所以被丢掉,是因为它起到的作用,无足轻重。
“昨天在会议室,你看到那张诊断书,是什么感觉?”孟真轻声问自己的童年好友。
“早知道父亲不能生,就不做这么多事了,对不对?”
即便这次把江影拖下水,下次还会有张影、李影,父亲可能要还会再有孩子,不如早点让母亲离婚,守住一半财产。
只是文雅没想到,文正弘早就不能生了。
她是文正弘这辈子的独女。
孟真已经不知道文雅究竟是真的想邀请她一起来文正电子打拼事业,还是用一份工作来堵她的嘴。
文雅忽然笑了,“你从小就比我聪明,这点把戏终于还是被你看穿了。”
那又怎样呢?
股权转让协议都已经签了。
“我现在是文正电子的实际控制人,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呢?”文雅说道,“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给人机会丢弃,我不会再成为别人手中的‘要挟’。”
今天是她的重生日,她获得了生存在这个世界的安全感。
“恭喜你。”孟真拿起茶杯轻轻地碰了一下文雅的杯子。
“我吃好了。”孟真起身,走到门口,她回头看向流泪满面的文雅,“你跟我的一个女性朋友真的好像,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