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第一个转正名额诞生——仪湘
2011年世界传媒大亨默克多就“窃听门”事件参加英国听证会的质询,此时一位示威者冲进议会马上要攻击80多岁的默克多,一旁默克多的妻子邓文迪以迅雷不已掩耳之势一跃而起,狠狠地给袭击者一巴掌,这一巴掌让股价暴跌的默克多新闻集团逆涨6个点,也让邓文迪甩掉了“小三”标签。
仪湘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因为在法庭中彪悍的一巴掌而在北京的贵妇圈声名鹊起。据说律所前台的电话已经被打爆,每一个都要找仪律师。仪湘的微信号更是被加爆了。
孟真罩着毯子只漏出一个小脑袋蹲在沙发一脚,可怜兮兮的。
而另一位工作繁忙的女士,在客厅走来走去,不停地接电话,回复潜在客户的问题。
她连输两场案子,而她的妈妈刚打完第二场案子就名声大噪,案源多到数不过来。
孟真撅着嘴,最开始她还担心四十多岁的仪女士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呢,是她多虑了。
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孟真还没吃晚饭,在等她妈挂电话。
仪湘终于回完这个客户的问题,挂了电话喘口气,“有人把我在法庭上回击小三的视频发到网上了,你妈我现在真成网红了。”
孟真不懂,为什么一巴掌可以引来那么多女人,还都把仪律师当救命稻草,全北京是没别的律师了吗,现在所有的离婚案都要她妈来代理了吗?“为什么她们都要找你呀?”
“法律可以对婚姻财产进行公正的判决,但却无法提供给为婚姻无私付出几十年的女人情绪宣泄的出口。”正如邓文迪霸道护夫,保护了丈夫的尊严,仪湘完全站在原配的一边,为崩溃边缘的女人宣泄了洪水般的委屈。
仪湘马上要接下一个电话,对孟真说,“换衣服,我们去鸢尾宫庆祝一下。”
Brasserie1893,藏匿于繁华的王府井,窗外金宝街的繁华一点影响不到室内的幽静美好。
推开沉重的门,下一秒仿佛进入法国浪漫电影。值班经理Mia认出优雅进门的两位女士,微笑点头致意,温柔有礼地问:“还是老位置吗?”
“对。”年长的女士身着一套墨绿色长裙,腰间微微隆起的赘肉隐匿在裙摆中,这条裙子的剪裁设计颇有一套丝毫不显小肚子,她今天散开了平时盘起的长发,举手投足尽是成熟女人的气韵。
年轻女士则是身着白色长裙,长卷发保持纯正的黑色,柔顺得如缎子般披在后背,青春明媚的一张脸对值班经理笑了笑,熟悉地调侃他,“今天怎么又是你值班呀?”
“为二位漂亮的女士服务是我的荣幸。”Mia为仪湘拉开椅子。
孟真很久没来鸢尾宫了,开放式厨房还是湖蓝色,里面忙碌的大厨依旧是那几位,铜质的镂空屏风和墙上水墨大师李虚白的“溪山清韵图”为这间法国西图澜娅餐厅增添了一些中国古典之美。
西图澜娅餐厅位于华尔道夫酒店的一层,进入酒店大堂,还能看到现代艺术家凌健的油画作品《宫廷侍卫-王府》,是这家酒店的镇店之宝。
“妈妈。”
仪湘被她郑重的语调给吓了一跳,手指从手机屏幕上挪开,看向精心打扮过的漂亮女儿,“怎么?”
她们太久没来这家店了。
“这才是我们该过的生活,不是吗?”孟真觉得这阵子过得真是太苦了,苦得她想落泪。
仪湘尝了一口花茶,浅浅的笑,“可是妈妈却觉得这段时间格外幸福。”
“噢,妈妈你一定是被生活虐出斯德哥尔摩了。”孟真用她高中参加过的戏剧社的腔调评价她妈的感悟。
“噢,我亲爱的女儿,你不觉得我们这段相依为命的时光是上帝赐予我们的一段浪漫旅程吗?”每个母亲好像都会动不动学女儿的腔调讲话,好拉近她们的心灵的距离。
慌张地搬离旧宅,住进北漂们的简易房,老的开网约车,小的搞直播,她们在废墟中重建,成为彼此的承重墙。
她们进入同一间律所,白天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彼此竞争,晚上在同一张课桌前学习,她们的心越来越近,她们是战友、是同学、是竞争者,更是不可割舍、永不背刺的母女。
“你真的这样觉得吗?”孟真沮丧地低下头,可是,她越来越无力了。
“妈妈,我不知道我到底要不要继续做律师,我能成为什么样的律师,我好像一直在失败。”孟真终于把这些天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她好像没办法做好每个案子。
“你只做了两个案子,就又成为大家眼中超级厉害的仪律师了,我却一直是个菜鸟,连执业方向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