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玉握着玉牌的手越捏越紧,目光落在林怀远紧皱的眉心上。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全盛京都知道,今日是李华盈的册封典礼。
他如今是什么身份,也好意思巴巴地去送礼。
还被人摔断了礼物扔出来,这才喝得不省人事回家来。
亏她还以为是送自己的礼物。
原来不过是李华盈不要的垃圾!
夏梨玉几乎咬碎了牙关,脸上又是嫉恨又是屈辱。
她举起这破损玉牌便要狠狠摔在地上。
可临到松手时,她却又握紧了玉牌。
林家家产都充了公,而今一家子吃喝拉撒都没个来路。
只靠着她去为别人家洗衣服缝衣服稍能挣些钱,这玉牌她哪里舍得摔了。
夏梨玉心中悲哀。
可这一冷静下来,她便察觉出不对。
“他哪来的钱买这稀罕东西?”
夏梨玉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一个可能。
她这时什么也顾不得了,手中玉牌往床上一掷。
就奔到床尾,将垫褥掀起,又将
果然空空如也。
夏梨玉面色惨白,不死心地又扒了好一会稻草。
仍旧什么都没有。
夏梨玉身形一晃,几乎摔到在地。
身后却传来林母怪异的笑声:
“嗬……该……嗬……贱……藏……钱……”
夏梨玉一个激灵转身,不可思议道:“是你!”
“是你告诉他,荷包在这的!”
林母面容不自然地扭曲着,但仍旧能看出是在得意。
“钱……是……林……家……”
“那是我留给孩子的救命钱!那是润竹留给我的!你怎么能拿给林怀远出去乱花!”
夏梨玉几乎崩溃,大喊大叫着。
吓得地上玩耍的孩子也开始哭泣,只是哭声细弱。
夏梨玉靠在床边,几乎绝望。
孩子先天带毒,身体智力都有残疾,以后看病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可眼下,就连润竹留给她的钱都没了。
她以为林母残疾在床口齿不清,藏钱时未避着她。
可没想到就是这样,钱还是被林怀远拿走了。
竟还是为了给李华盈买贺礼!
她和孩子每日饭都吃不饱,他竟还来偷她的钱去买玉牌讨好李华盈……
这简直荒谬到她不能接受。
现在只剩家徒四壁,她的孩子该如何长大!
床上林母还在怪异笑着,夏梨玉眼神带着恨意看向她。
她猛然暴起,如一头暴怒的母狮向林母奔去。
林母见她这疯狂模样,眼中也终于流露出惧怕。
“远……”
只是一瞬间她就发不出声音了。
夏梨玉直接掀起她身上的被子,紧紧捂在她脸上。
林母身体本就不能动弹,如今连嘴巴也被堵住。
便只能这样无声无息地承受夏梨玉的怒火。
昏暗逼仄的房间里,只有孩子细弱如幼猫一样的哭声。
夏梨玉赤红着眼,双手狠狠地按在被子上,手臂因用力都在微微颤抖。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脱力地松开被子。
夏梨玉精神恍惚,整个人都软倒在地。
旁边地上孩子已经哭累了睡着了,床上的林怀远躺在自己的呕吐物里嘟囔着翻了个身。
夏梨玉就这么呆呆坐着,直到天明。
阴暗角落处的波澜无人在意。
这日城中又有一件新鲜事,惹得百姓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