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抢救室外，黑压压的站着一群人。
周席之盯着紧闭的两扇门，眼睛一眨不眨。
言亦安很快从里面推出来，没有性命危险，脑震荡需要静养，耳部神经因为以前受伤，在这次坠楼中被挤压，以后听力会受损。
柳眉在降落的过程中脊柱压迫脑神经，没有及时抢救过来后宣布死亡。
言亦安一直护着的孩子，因为在冷风里时间太久，又遭受轻微的撞击，抢救时间最久从抢救室出来后直接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周席之一直陪在言亦安的床边，只是一夜，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
言亦安在第二天早上恢复清醒，第一眼看到床边的男人，下巴一层青色胡茬，还是昨天的衣服，褶皱和半身灰尘，甚至右胳膊下还有一处撕裂。
言亦安想起他昨日往外扑的情形，发疯一般...
“你醒了，感觉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周席之倾身仔仔细细地打量她。
言亦安微微摇头，而是轻声问“孩子呢？”
周席之视线闪躲“没事，在治疗”
短短的一句话，其余没有多说，医生说在进一步观察能不能度过危险期，孩子本来就体弱，以后只怕身体更不好了。
只是，周席之抿在唇间，并没有说出来。
他岔开话题“柳眉没有抢救过来，赵聪盛落在安全地垫上受了小伤，赵若若只是失血过多导致休克”
“温盛已经将赵家的资料全部交给警方，过不了多久，相信阿旭的案子会重新调查，我....我...”
周席之缓了口气，眼神贪恋地看着言亦安。
猛地，男人倾身贴上言亦安的身子，抱上她，周席之的气息一直很冷，此刻言亦安却听见他剧烈猛跳的心跳声和灼热的气息全都喷洒在她的耳垂上，灼得发烫。
“对不起”
周席之低声“我替妈妈给你说声对不起”
她明明早就知道这件事，却独自承受，消化....她心里装得都是苦，却把自己伪装成一颗糖。
还要面对一无所知的自己。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言亦安的胸腔里尽是酸涩，眼底压不住的温热往外冒，蜷着的手指微微放开，一点点爬上周席之的后背，这件事她早就看开了。
“因为真的恨不起来，也不想让你在恨她”
“爷爷说，让我看在沈青白的面子上给周家留一个体面，我想成全他”
成全他因为沈青白，却恨他也是因为沈青白。
言亦安的头埋在周席之的肩窝里，轻声细语的话尽数落在他耳中。
言亦安突然觉得头皮浸了一层湿润。
周席之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用力猛地一个呼吸，语气有一丝微颤“我会去自首”
说完。
周席之看不到的地方，言亦安的眼睛动了下，眼尾慢慢聚起湿润。
言亦安害怕出卖自己的情绪，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所以，这是两人的最后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