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只有赵若若。
唐景风从来自诩自己是个绅士,顾不上在替赵堇堇处理伤势,立马转身将摔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身的女人搀扶在沙发上,替她拂去嘴角的血,啧啧叹息。
一声声叹息像在无声的责怪周席之的狠心与无情。
唐景风的手在她脸上格外碍眼,周席之眼底寒冰彻骨,猛地抓起沙发上的女人将她拖去房间。
周席之将她丢在地上,居高临下似是掌握生杀大权的神临“一巴掌换堇堇的腿伤,你不亏“
不亏吗?
她身上的伤和心里的伤谁能换呢?
言亦安半垂着眼眸,了无生气,没有任何回应。
看在周席之的眼里却是无声的反抗,“好好呆在这里,别在出去惹是生非”
周席之亲自安排闻啸将赵堇堇送回赵家,吩咐闻啸好好安抚赵家的人。
而言亦安真的如周席之吩咐的一般,整日闭门不出,闭嘴不张,像个活死人。
周管家渐渐担心她会不会想不开做傻事,拜托唐景风过来看看。
唐景风抓狂:他又不是心理医生。
只是身体却很诚实,但看到言亦安时也颇为吃惊。
言亦安静静地坐在地板上仰头盯着窗外,阳光在她身上由亮自暗,月光倾泻在她身上由暗自亮。
她根本毫无求生的意志。
唐景风告诉周席之言亦安这样下去真的会死,自己把自己困死,她不怕身体上的折磨而是心里的希望没有了。
周席之已经很久没有吸过烟了,周身都是尼古丁的味道,陷在沙发上目光却是黑夜中狩猎的狼一般,紧盯着月光下的女人。
她未动,他亦未动。
每次想起那天巴掌后她绝望的眼神,他的指尖就控制不住的发颤,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巴掌就把她的魂打没了。
他也不明白明明是恨之入骨的女人,为什么唐景风说她会死,自己居然有一丝心软。
第二天天色灰蒙蒙亮,周席之就起身去了公司,沙发上明显落下了深陷。
唐景风再次上门,言亦安仍是沉默地坐着。
唐景风小心翼翼地与她并排而坐“这样活着根本就不是活着,和死人没什么分别,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信念寄托,你的寄托是什么?”
“你要是想出去,我可以帮你劝劝周席之,出去走走...”
言亦安的睫毛在阳光下闪了又闪,在唐景风看不到的地方难得转了转眼眸,视线落在他身后的小护士身上,那一身白大褂。
唐景风专门请教了心理学医生,絮絮叨叨在她耳边说了许多,半辈子这么多的话全都进了言亦安的耳朵里。
但效果甚微,还不及小护士一句“言小姐该换药了”,言亦安倒是起身坐了回去。
只是上药的时候,言亦安不小心弄洒了药瓶,大半瓶的涂抹伤口的药泻在小护士身上,言亦安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你把衣服脱下来,我让人给换一身新的吧”
言亦安鲜少说话每次都软糯可亲,小护士推辞不掉便脱了白大褂,跟着下人去换衣服。
言亦安的目光落在白大褂上,沉了沉眼眸,最终伸手将它套在了身上。
她的腿伤好的差不多,强忍着痛意走起路和常人无异,带着口罩,露出半边眉眼,不熟悉的人一时间也难以分辨。
深水湾的人不多,别墅内有两个负责周席之的吃穿用度,外面有两个负责打扫修建庭院,还有周管家和门口的门卫。
她竟然出走得异常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