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琢青镜片后的眼神一闪,又若无其事地擡头:“你没听到他上次说的话吗?”
蒋勋顿了顿,摇头,无奈笑了笑:“说实话,他上次下手不轻,我有点脑震荡,一些细节回忆不起来了,只记得怎么莫名其妙被揍了。”
沈琢青闻言,跟着笑了下:“真的抱歉,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了,他的身份我也不好说明,你知道我的工作,他也是我工作时候认识的朋友,不太好说明。”
“理解。”蒋勋点了点头。心理医生工作期间的确需要签署很多保密协议。
蒋勋回忆起之前,眯了眯眼,脸上甚至露出些与年龄不合的羞涩:“对了,你上次的话似乎没说完,你想说的是什么?”
沈琢青顿了顿:“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上次说的话?”
“当然,你朋友的话我可以忘了,但你说过的,我一定记得。”蒋勋暧昧坦白地说。
沈琢青看向他,露出微笑,“等你好了,我再告诉你吧,现在大概不太合适。”
“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蒋勋想留下沈琢青,但手机震动了下,弹了条消息出来,他脸色一下子变了,眼底慌了下,随后便没再留人:“好,沈医生路上慢走。”
沈琢青离开后半小时,一个身材高大,脖子上有着纹身的男人进入了病房。
他上唇和下巴留着短短的胡须,脖颈冷硬,左侧盘着看不清纹路的青色纹身,一身悍气,五官冷硬,漆黑的双眼透着冰冷的煞气,约莫不到三十五岁。
他一进来,蒋勋的身子坐得比刚刚见到沈琢青还要直,几乎九十度了,如同小学生般端正。
他扯出笑容:“郝先生。”
郝正雷走到床边,搬过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脸色没有任何表情,嗓音特别沉:“董先生听说您在我们会所出了事,特意让我来看看你,你住了这么久,看来很严重啊?”
“不严重不严重!”蒋勋立马摇头,“劳董先生关心了......您放心,我懂规矩,这是我私人的事,和会所没有关系。”
看着蒋勋谄媚的笑,郝正雷面无表情移开眼,说道:“蒋先生高贵,受了这委屈,可有找人撑腰啊?”
蒋勋一顿,眼底暗色起来,心里一慌,试探地说:“董先生是什么意思啊?”
郝正雷悠悠地重新看向他:“蒋先生在我们会所也是金钻VIP了,有些事情董先生清楚,但也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看蒋先生是什么态度了,上次让蒋先生受伤的人,正好是我们董先生珍贵的朋友,所以我们董先生让我来代替他道个歉,至于这件事,谁知道,几个人知道,就看蒋先生怎么做了。”
一番话下来,蒋勋心脏慌得狂跳,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地上爬的蚂蚁,顶上有数个大人物盯着他,他以为没人知道的事其实有的是人知道。
他几乎僵硬地点头:“您放心,我懂,上次是意外,我不会对外说的,况且,我的确也不认识上次那人,我甚至连他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蒋先生不记得就好。”郝正雷点了点头,满意地站起身,转身离开,“好好休息,董先生赔的礼一会儿就送到。”
郝正雷离开没多久,一排的人齐齐搬着礼品进入病房,一样一样将东西放下。
各种名贵的吃的喝的保养品,还有被褥按摩器等生活用品。
蒋勋被这气派弄得怔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