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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六十四 祖珽急切的你 追名逐利(1 / 2)

第64章六十四祖珽急切的你追名逐利

要脸,干什么?

当今乱世,能活下来,就是幸事,能活得好,更是本事。

要脸的人,为人清高,这些不干,那也不搞,怎么能,活得好?

你,祖珽,北齐边境出生的一个普通文人,能混到今天,在高家的朝廷中出任掌管政府文书机要,因而地位显赫的秘书监,一是靠你聪明,再就是靠,你不要脸。

说你聪明,那是真的聪明。

你会写文章,尤其是政府公文,不论需要包含多么复杂的意思,你一炷香的功夫,两三百个字,就能说得清清楚楚。

你会弹琴,尤其擅长琵琶,你的琴声,随心所欲,时而温婉,有如佛祖拈花,时而激烈,好似中原争霸。只要你弹起琵琶,就好像春天的山野,开起了花。

你懂多民族语言,尤其精通鲜卑语,这种即将被历史遗忘的语言,依然是北齐高氏集团的母语,当他们刻意使用鲜卑语时,实际上意味着将对后面的谈话内容进行加密,而你,却能通过你的学识,对其轻松进行解密。

你如此多才多艺,这世间的名利,岂不该,有最好的一份,属于你?

对于名誉和利益的渴望,你从来不加任何掩饰。

年轻时,你甚至把这一点表现得非常冒失。那时候,名利之间,你偏重于利益。

那时候的你,常说一句话,叫做“丈夫一生,不负身。”

你在高欢的时代入仕,凭借着优秀的文笔,受到高欢的关注,得以出入高端场合。

在那些高端的场合上,你见到了,平生想都不敢想的金碧辉煌,那让你的自尊,感觉受伤。

你觉得,高欢能得到这一切,无非靠的是,盗窃皇权。

那么,他可以盗窃,你,又怎么不可以?

只是,你的盗窃技艺,比起你的主子高欢来,差距堪比天地。

在胶州刺史的宴会上,你悄悄揣了两个黄铜碟子在怀里,却被主人发现。

你被同僚,笑话了好久好久。

在高欢亲自举办的宴会上,你却又死性不改,把一个纯金的酒杯藏在发髻里,想偷回家去,却又被高欢,当场抓获。

高欢说,要杀了你。

你赶紧趴在地上求饶。

高欢看你那副可怜样,又说祖珽啊,算了吧,这个金杯,你要是真的喜欢,就拿回去吧。

你嘴上,谢他的怜悯。

你心里,恨他其实,是在当众捉弄你。

是啊,你看,所有人,都在咧着大嘴巴,笑话你。

那夜里,你觉得你,已经深刻地理解了,庄子说的那一句: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

从此,你也想做诸侯。

是啊,如果高欢这种,只是勉强认识几个字的家伙,都能做诸侯。

那么,博古通今,满腹经纶,文思敏捷,出口成章,奇思妙想,无所不知,见多识广,多才多艺的你,怎么做不得诸侯?

那天晚上,你在痛苦的领悟中决定,以后再要窃取,就别再动手,而是用心,你要用心计,去为自己,窃取一份不仅受用终身,而且青史留名的机遇。

已经对你有了戒心的高欢,自然不会再给你这样的机遇。

就连他的接班人,本来十分亲近文官的高澄,也因为你偷过他的书,而远离你。

高澄之后的高洋,为了制衡文官新贵,选择靠拢军队勋贵,也不理你。

高洋之后的高演,为了控制武将勋贵,选择信任自家宗室,也不屌你。

高演之后的高湛,为了打压自家宗室,选择提拔身边佣人,本来这,也没有你的戏。

只是,恍恍惚惚之间,已然年过半百的你,再不努把力,你的生命,即将在平平无奇之中,尘埃落定,不会再有,你想要的那种奇迹。

你不能在干等下去,你要强行入局!

急切的你,开始向高湛的宠臣,所有正经的文官武将,以及宗室成员,都看不起的小人和士开靠近。

和士开也需要你这样,熟悉政治运作,又能说能说会写的智囊,于是,堵塞多年的仕途,终于再次畅通,你很快做了中书侍郎,然后升任太常少卿,负责起草宫廷诏书。

你终于成为,北齐王朝的第一支笔。

但这,满足不了你。

要想做到,你想做的哪些事,你就要窃取,这个国家的最高权力。

到那时,就连现在,还在帮着你的和士开,最后都得被你,踩进泥里。

当然眼下,你还是得跟着和士开一起,为皇帝高湛,立下功勋。

文官立功,与武将不同,一般不需要亲冒矢石,涉险犯死,但也是案牍劳形,大半辈子。

当然,要是运气好了,关键时刻,脑门一亮,拿出一个解决关键问题的点子,一个文官,也便足以立下功勋盖世。

高家王朝的关键问题,是什么?

显然是皇帝宝座,传不到皇帝自己的儿子手上去。

高澄、高洋、高演,都没能解决这个问题。

如今第四位皇帝的高湛,想要彻底解决,这个老大难的问题,只是以他那点智商,想来想去都想不清,要解决这个问题,该从何处解起。

聪明如你,通过和士开,给迷茫的高湛,支了个点子:趁着还年轻,干脆就把皇位,先传给儿子,自己去做太上皇,早早地就把名分定下来,这样就算有个什么万一,儿子的皇帝,也是当定了,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高湛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就听了你的。

公元565年,高湛搞了一出禅让的把戏,把皇位先行禅让给十岁的儿子高纬,自己做起太上皇,依然掌握朝廷,且行为更加荒淫。

为了答谢你出的好点子,高湛封你为秘书监,掌握中央政府文书机要。

新皇帝高纬,也非常感谢你的提议,对你也甚是宠幸。

这让你觉得,是时候,抛弃声名狼藉的和士开,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于是,你串通了几个猪朋狗友,约定一起公开上书,状告和士开的罪恶,带头掀起一波公开的政潮,逼迫高湛,把和士开杀掉。

还真是一帮猪朋狗友,喝酒的时候,说起和士开的罪恶,一个个的说得青筋暴起,口沫横飞,恨不得立即把和士开剥皮抽筋的样子。

到了约定上书的时候,一个个的,又都蔫了,又都怂了,不光都不敢上书,反而还把你,给告发了。

高湛叫你,进宫去。

你心里想着,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

反正怎样都是一死,你想着,不如死得壮烈一点,不要向高湛求饶,甚至干脆大骂他一顿,这样的话,以后的历史,说不定还会留下一些,关于你的溢美之词。

你把道德,都当做你赚取名利的手段。

高湛问你:何故毁我士开?

是的,他原话,就是这么说的,他说的,不是“和士开”,而是“我士开”,我的和士开,我最亲爱的和士开。

你没有在意他这句话中,传达出的言外之意,你按照你自己原计划,以道德,赚取名利,于是你厉声对答,和士开窃取皇权,卖官鬻爵,贪赃枉法。

你最后说:臣恐大齐之业,隳矣!

那一瞬间,你觉得你,像极了史书中传颂的那些直言犯上,死谏昏君的忠臣良将。

那种感觉,真爽。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

所以,你甚至希望,真心的希望,你的话能彻底激怒暴君高湛,让他骂你,打你,甚至干脆要杀了你,以此成就,你想要的万世美名。

当然,最好的,也不要,真的杀了你,威胁你一下,就行。

高湛果然遂了你的心意,皱起眉头指责你:尔乃诽谤我?

不过,看高湛的样子,还不算非常生气。你觉得这样不行,还得加大火力,于是你说:不敢诽谤,陛下取人女!

取人女?

也就是强抢民女,你说高湛强抢民女。

这当然毫无道理。

只是,这和你们当前聊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你就是要激怒高湛,你故意。

高湛被你突然说起的话题,搞得恼羞起来,他掩饰说:我以其俭饿,故收养之。

他说,他那是在做慈善。

你也回过去一句话,掀了他的老底:何不开仓赈给,乃买取将入后宫乎?

你说,开仓赈济才是慈善,买入后宫算哪门子慈善。

这下好了,高湛彻底愤怒了,他不再跟你鬼扯,转身拿起了放在一旁的佩刀。

你有些害怕了,你也知道,高湛杀人,从来都是不眨眼的。

唉,反正你来之前,都想好了,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就这样博得身后美名,也算是有价值……

高湛却没有拔刀,只见他把刀反手握住,用刀把上的铁环,往你的脸上猛砸。

挨砸的你,痛得心脏都抽搐了好几下,嘴里一下子,掉了好几颗牙。

高湛就这样,连续砸了你好几下,砸得累了,又叫身边佣人,又是皮鞭,又是棍棒地,冲着已经在地上打滚的你,疯狂乱打。

原来,要做青史留名的忠臣,是这么痛苦的啊。

你想起了被打掉眼睛,活活痛死的杨愔,你想起了被拖在地上,活活拖死的高百年。

落到高湛手上的人,不先被他给折磨够了,想死,都不行。

你怕了,真的怕了。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油然而生,那是人之常情,其实并没有人,有资格,以此来笑话你。

所以,你坦然放弃了慷慨赴死的决心,你求饶了,你哭着说:不杀臣,陛下得名,杀臣,臣得名。若欲得名,莫杀臣!

可惜,人家高湛,既然已经选择了做个暴君,就并不想,得什么美名。你这么求他,他一句也不听,一下一下地落在身上,痛得钻心,却又一下子打不死你的皮鞭与棍棒,依然没有停。

急中生智的你,突然想到了,应该怎样正确地向暴君高湛求情。

你大喊一声:莫杀臣,为陛下合金丹!

是啊,多才多艺的你,还会炼丹。

你给高湛炼的丹,说是可以益寿延年,不过,高湛还年轻,才三十出头,这个功效,他还没吃出来。

不过,每天晚上,可以在床上多来好几次的神奇功效,他倒是吃出来了。

所以,你这么一说,疾风骤雨一般的皮鞭棍棒,一下就停了。

你才勉强,捡了一条命回来。

惊魂甫定,身上的痛苦,都还没散尽,聪明如你,就立马想到另一个问题:就算高湛这边不杀你,可是你已经背叛和士开,说不定一出门,就会被他给弄死。

死在昏君高湛的手上,好歹还能换个忠臣的美名。

死在奸臣和士开的手上,又能有个什么意义?

好吧,凭着你那,能让高湛在床上多来几次的独门金丹,你笃定这昏君,不会舍得把你弄死。那么,你就利用他,来保你一次。

看准了,你便又肥起胆子,去走一步旁人难以理解的险棋。

你打算把刚刚消了气的高湛,再次激怒。

你说:陛下有一范增不能用,知可如何?

哦,你是范增,那意思,我就是项羽咯?高湛反问。

你回怼:陛下,你还不如项羽,项羽成就霸业,靠的是自己,而你,靠的是你的父兄。而我呢,不仅堪比范增,甚至还超过张良……

去你妈的张良!

你又被倒掉了起来,挨了两百皮鞭,然后被发配光州,关押在当地的牢里。

和士开见你已经受到重罚,便懒得理你。

就这样,你利用高湛的愤怒,保护了自己,窝窝囊囊地活了下去。

两年后,每天晚上好几次,纵欲过度的北齐太上皇高湛,死了,年仅三十二岁。

你原先的计谋,此刻奏效了。

这时候高湛的儿子高纬,已经做了将近五年的皇帝,因此,文官武将与宠臣们,对此没有异议。

北齐历史上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实现了皇权的和平更叠。

但这,并不意味着,北齐政治,从此太平无事。

高湛临死前,托孤于和士开,拉着他的手,深情款款地说:“勿负我也!”

和士开含泪点头,等高湛咽气之后,便把你从光州地牢里,送来的金丹吃了,然后,雄风抖擞地钻进后宫,和高湛的遗孀,已经升格为太后的胡氏,继续厮混。

胡太后,胡太后……

多年前,有个帝国的亡国之际,也有一个姓胡的太后。

高湛的丧事期间,胡太后出面,宴请朝廷勋贵。

席间,赵郡王高睿站出来,带领着一帮宗室大臣一起,指责和士开专权乱政,要胡太后将其治罪。

也不知道,高睿晓不晓得,胡太后与和士开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反正胡太后觉得,高睿是知道的。

所以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听高睿说要整治她的情人,她便又哭又闹地说:先帝在时,王等何不言?今日,欲欺孤寡耶?……且饮酒,勿多言!

高睿不依不饶,据理力争,一定要胡太后,当场处置了和士开。

有人劝高睿:太后意既如此,殿下何宜苦违!

高睿严肃地说:吾受委不轻,今嗣主幼冲,岂可使邪臣在侧!不守之以死亡,何面戴天!

是啊,何面戴天!这至少说明,北齐王朝,总有些人,多多少少,还是要脸。

胡太后依然不说话,只是叫人给高睿斟酒,高睿把酒杯之给掀了,正气凛然地说:今,论国家大事,非为卮酒!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老成持重的段韶站出来,劝高睿说:梓宫在殡,事太匆匆,欲王等,更思之。本意是暗示高睿,等高湛的葬礼之后,准备好了,再动手。

段韶是高睿平辈的大表哥,为国为家,立下的功勋也是最多,他的话,高睿必须得听,于是就忍下了这口气,准备等高湛的葬礼结束之后,再动手。

然而,和士开并不想,等那么久。

和士开请求不懂事的高纬,叫来了鬼鸮刘桃枝。

酒宴散去后,刘桃枝在高睿回家的路上,一棒敲死了高睿,那手法,就像三十多年前,刘桃枝一棒敲死高睿的父亲,高欢唯一的亲弟弟高琛一样。

从此,和士开权倾天下,与他的姘头胡太后一起,肆意妄为,残害忠良。

这甚至引起了皇帝高纬,以及他身边那一帮人的不满,毕竟他们也想要来权倾天下,也想要来肆意妄为,也想要来残害忠良。

当然,只是有些不满,总的来说,他们与和士开,还没有撕破脸,还算是一伙人。

比如,皇帝高纬的奶妈陆令萱,同时是胡太后的婢女,也是和士开的干妈。

关系微妙,且复杂,所以有时候,和士开也会听陆令萱的话。

比如,陆令萱说,我们这帮人,说到底,其实都只是皇家的下人,缺乏一个精通政治,可以在外朝出任正式的官职,替我们打理国事,同时也充当一下发言人,拿得出手,撑撑门面的人。

和士开问:干妈,直说吧,谁能行?

陆令萱说:祖珽。

多亏了你,在高湛死后,及时调整了你那独门金丹的配方,让它的作用,由壮阳变成了滋阴,然后托了好多关系,送到陆令萱那里,让这个年近半百的老女人,月经还不停,还能夜夜享受,身为女人的荣幸。

所以,她要答谢你。

于是,她要和士开,给你一次复活的机会.

皇帝高纬,念着你,当年建议他爹高湛禅位给他的好,也很欢迎你回朝。

和士开见此形势,也难以违背。只好同意让你,再次回归朝廷。

你又有机会,追逐自己的理想。

你的理想,依然是夺得北齐朝廷的权柄,以便施展你的才能,还给这混乱的时代,一个清平世界,朗朗乾坤。

你认定了,你最后的目的,是正义的,是光明的,是对的。

所以,你觉得,不论你使用任何的手段,哪怕暂时出卖自己的灵魂,都是可以的。

现在,朝廷的权柄,在和士开手上。

所以,你靠拢新兴力量陆令萱,想要利用她,把和士开拿下。

你发觉,和士开的力量,主要来自情人胡太后的支持。

所以,你先要挑拨并激化和士开,与胡太后之间的矛盾。

胡太后有个弟弟,因为内部分赃不均,对和士开很不满意,于是,你造谣说他要谋反,并会派遣刺客,来暗杀和士开。

和士开为保住自己的地位,而神经过敏,听到风就是雨,于是他先下手为强,把情人胡太后的这个骄纵的弟弟,给杀了。

从此,为了这事,胡太后天天跟和士开闹。

和士开最重要的后台,不知不觉地,就被你瓦解了。

夺权的机会,即将出现。

当然,这个机会,这么明显,不只你一个人看见。

此时,带兵在外,再次赢下与北周新一轮边境战争的大将,勋贵武将集团的代表斛律光,载誉凯旋。

按照高家王朝的惯例,他和他的军队,要来到首都邺城的郊外,直接得到皇帝高纬的接见与赏赐。

高纬却传来圣旨,要斛律光的军队就地解散,不必前来邺城,至于赏赐,解散以后再说。

斛律光有些纳闷,从高欢在信都起兵,数十年来,历经欢、澄、洋、演、湛五位头目,不论他们在别的事情上,如何荒唐糊涂,在赏赐军队这方面,莫说赖账,连拖欠都没有过。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没拿到赏赐就要解散,斛律光在自己的兵将面前,也无法交代,思来想去,干脆装聋作哑,就当没接到这道圣旨,先把军队带到邺城来,再去找掌权的和士开要钱。

斛律光率领着这支依然光荣的军队,这北齐王朝真正的立国之本,浩浩荡荡地开赴首都邺城,驻军郊外。

然而,首都的城门,却拒绝为他打开。

斛律光怒问守门禁军,城门为何不开。

禁军无言以对。

你,却悄悄派人去告诉斛律光,不让开门的人,是在朝中掌权的和士开,你还说,克扣军队应有赏赐的,也是他和士开。

你以为斛律光,听到这个消息,会立即带兵,打进邺城,闯入皇宫,替你生擒和士开。

然后,你再想办法,以带兵造反的名义,寻机做掉斛律光。

可惜,你以为的那个斛律光,那是十多年前的,血气方刚的青年斛律光。

那时候的斛律光,确实如你所想,就像高演高湛逼宫时那样,本来只是一个旁观者的斛律光,火气却比当局者还大,主动参与搅局,一拳打爆了杨愔的眼眶。

作为北齐武将勋贵集团的代表,反对文官新贵,是斛律光自然而然的政治立场。

时至今日,斛律光的政治立场依然如此。只是,更加成熟的他,已经不会把自己的立场,表现得那么张扬,那么蛮横无礼的模样。

斛律光反省了,所以,他长进了。

你呢?

还是那副,臭不要脸的样子。

不过也无妨,你相信,你的人生,最终一定能够胜过他斛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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