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啊,我和老胡给你当保镖,还给你打下手,你管饭就行。”
“行!”
“行个屁啊!”胡庇煌迷迷糊糊听见了俩人的对话,急得他顾不上头昏脑胀,睁开眼睛就骂了起来,“我还得赚钱娶老婆啊两位,你们搁这儿又当老板又当员工的,钱全给你们赚了……”
说着,他在空中比了个大大的叉:“绝对不行,我不会当冤大头的,我要入股分红!”
李绍琛和陈夕对望着,随即俩人都笑了。
“你都成啥样了,还惦记着你那点钱呢?”陈夕说。
“废话,我得娶老婆。”胡庇煌说。
“那你可有心仪的女孩啊?”
“刘允莹。”
“刘允莹?你疯了,你要和熊温抢老婆。”
“你什么都不懂,到时候刘允莹会自己来嫁我的。”
陈夕没忍住,放声笑了起来。在一旁拨弄火堆的李绍琛,脸上也挂着难以置信的笑。
他们都以为胡庇煌是烧得太厉害,在说蠢话。
可胡庇煌的脑子很清楚,他一直记着刘允莹离开贫民窟时许下的承诺。
她说一定会做自己的老婆。
虽然她现在嫁给了熊温,可是没关系,他不怕走分岔路,只要最后汇聚在一起就行。
很快蔡猛来了。
那时胡庇煌已经有了意识,不用人背着,只需要简单搀扶就能走道儿。
全都上车后,蔡猛先让胡庇煌把药吃了,紧接着就骂了起来。
说什么狮子山头是禁地,很危险,还说他们劣性难改,就是有刘允莹撑着,吃政府的饭也绝对吃不了太久。
三人在蔡猛面前从来不敢耍脾气,所以一路上都是蔡猛在疯狂输出,然后他们点头认错。
后面又聊到了最近发生在龙巢酒店的分尸案。
“这件案子所牵扯到的组织很危险,”蔡猛说,“我建议你们把它推掉,让专案组去做。”
“可我们已经答应刘允莹了。”李绍琛说。
“这时候就不要讲什么狗屁信用了,命都保不住,要这些干嘛?”蔡猛说。
“我们又不是在孤军奋斗,还有你啊,没必要怕的。”李绍琛又说。
“真的,听哥一句劝,别管这事儿。”蔡猛叹着气说,“一旦威胁到了背后组织的利益,别说是我,刘允莹可能都自身难保。”
听到刘允莹的名字,原本靠在李绍琛肩上的胡庇煌突然就坐直了身子。
他晃了晃脑袋,搂紧陈夕和李绍琛:“咱们是不是快到家了?”
“是。”陈夕望向窗外,“看这街景,应该是到春明路了。”
“那咱回去把案子从头到尾再捋一捋,争取五天就给他破了!”胡庇煌又说。
蔡猛擡起头,透过后视镜往后瞧,正好对上了胡庇煌。
他的眼神从未如此的坚定过。
所以看这这阵仗,再劝下去也是多余,不如省点功夫看怎么保护他们。
“你们三个也赚了不少钱,”蔡猛一直穿胡同,给他都拐烦了了,“怎么还在这偏僻得连尿尿,都得找半宿厕所的破边界住着啊?”
“住太久了,懒得挪窝了。”胡庇煌说。
蔡猛被突然跳出来的野猫吓到了,差点一个急转弯撞到墙上。
他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直到车子停在楼下,他才回应:
“十几岁的娃,得多接触新鲜的东西啊,不能这么早就把心态给活老了!”
几人下车。
李绍琛想把翘起的前车盖往下压,结果却发现怎么都合不上。
“不用管,你们赶紧回。”说着,蔡猛把大灯给打开了。
红色皮砖砌成的五层楼房,在长年累月的风霜之下,已经老化变成了青色。
而在顶层的墙缝里,一棵树紧贴着墙体竭力向上生长着。
后门的灯在感应到动静后,开始向外散发微弱的光芒。
只是在车灯的衬托下下,几乎寻不到它的踪迹。
慢慢的,三人的背影也消失了,蔡猛这才把大灯关掉。
就在他掉头要往回走的时候,原本黑灯瞎火的大楼突然亮了一户人家。
紧接着听见窗户被野蛮打开的声音,一个六十多岁的妇人探出头来,指着他大骂道:
“要死啊,大晚上开灯,活太久了是吧?”
蔡猛没敢接话,车窗都顾不上摇,匆忙掉头后便一脚油门轰了出去。
这叫骂正好被还在爬楼梯的三人给听见了,他们秉着呼吸,以为能欣赏到一场世纪大战。
没想到很快就以窗户再次关上的声音而终结了。
“这蔡猛也不行嘛!”胡庇煌轻笑道。
李绍琛在后面推搡着:“哥,你快别墨迹了,赶紧回屋吧。”
说完,他右脚猛地踏地,随即嘿咻一声,这才让灵敏度几乎为零的楼道灯又亮了起来。
“我不够快吗?”胡庇煌双手抓着楼梯扶手,一步一停。他皱着眉问李绍琛:
“我还不够快吗?”
李绍琛只能连连点头:“快,你世界第一快。”
胡庇煌这下满意了,步子也大了起来:“谢谢,这些其实都是表面殊荣罢了,我……”
“别说了,快走!”
“你说蔡猛为啥不让咱们破案?”
“不想听,快走!”
“明天……”
“快走快走!”
五层,八十步楼梯,走了十分钟,终于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