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林长舒确实是说了那句话,也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任由谢淙拉着他去看了新房子,任由谢淙帮他搬家,把那些本就不多的行李一点一点搬进崭新的大房子里,让那个房子慢慢慢慢布满两个人的生活气息。
他们凑在一起研究食谱,石头剪刀布决定谁去洗碗,在吃过晚饭后互相拉扯着散步去中央大街,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偷偷牵手。
林长舒不爱做家务,但是喜欢捣乱,总是在谢淙晾衣服的时候偷偷把晾好的衣服扯下来再塞进没晾的衣服里,等到谢淙发现衣服越晾越多的时候他已经逃之夭夭了。
不过谢淙不在意这些,他包容着林长舒一切小脾气和偶尔的坏心眼,总是一边无奈的笑着一边收拾那人留下的烂摊子。
他们像普通情侣那样换上一样的毛巾和牙刷,一起盘腿坐在地上打游戏看电影,林长舒困了就往谢淙身上一歪开始睡觉,谢淙就会在这个时候偏过头亲吻他的发顶。
他们一起过了二十六岁生日。
林长舒这个人很奇怪,不和谢淙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成熟稳重又靠谱,一回到谢淙身边就像一个巨型废物,全身心都赖在谢淙身上了。
谢淙很喜欢这样的林长舒。
那段时光美好的有点不真实,以至于很多年后谢淙回想起来都会怀疑那是不是只是一场自己臆想出来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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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夜里醒来后,谢淙发现林长舒没睡,只是靠在床头静静的看着他,神色十分复杂,又悲伤又眷恋,触到他的目光后,只是一个刹那就恢复了正常。
“怎么了?”谢淙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打着哈欠靠过去在林长舒颈间蹭了蹭,无意识露出犬齿叼起一块肉轻轻磨着:“做噩梦了?”
“狗吗你。”林长舒推了推他,发现推不动后就放弃了:“就是失眠。”
“抱一抱。”谢淙终于放弃了那块软肉,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抱一抱就困了。”
“什么歪理。”林长舒笑了,任由谢淙像个人形胶棒一样黏糊糊的往他身上缠着手脚。
“你不知道我想这一天有多久了。”谢淙手脚并用的把他拽了下去,牢牢箍在怀里:“居然真的成真了……我做梦都能笑醒。”
“我才是做梦都能笑醒吧。”林长舒说:“白嫖了一个大少爷,从今以后走上人生巅峰吃穿不愁了。”
“你就图我有钱啊?”
“啊,被你看穿了。”
谢淙笑出了声,又抱的紧了点:“也行,有钱就能留住你的话花多少钱都值得,反正我身无长物,也就剩几个臭钱了,你要就都拿走吧。”
“你这话说出去要挨打。”林长舒说。
“那你记得保护我啊。”谢淙说:“林哥。”
这个称呼让林长舒全身都僵了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对了。”
重新陷入迷糊之际,谢淙问了一句:“家里是来人了吗?”
林长舒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没有,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谢淙打了个哈欠:“就是直觉……我可能真是狗鼻子。”
困意袭来,谢淙最终还是没扛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谢淙习惯性的往身边一摸,冰凉的床单让他瞬间坐了起来,迷茫的环视着四周,诡异的寂静让他心里瞬间腾升了不详的预感。
“长舒?”
谢淙叫着林长舒的名字下床。
浴室没人,客房没人,书房也没有人,谢淙怀抱着最后的希望拉开阳台门,期待着林长舒只是躲起来抽烟了,但是没有,阳台同样空空如也。
也许他是出门买早饭了……谢淙这样想着,拨通了林长舒的电话。
冰冷的提示音几乎和当年重合,[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如同一记重拳,狠狠锤在谢淙脑袋上,砸的他两眼昏花。
林长舒什么都没带走,谢淙只扫了一眼玄关就知道那个人甚至是穿拖鞋走的,身上应该还是睡衣,一如他平时出门散步那样。
他走的那么轻松又寻常,搞得谢淙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疑心病犯了,林长舒说不定只是恰好手机没电了。
但是林长舒没有回来。
谢淙坐在沙发上从白天等到深夜,随着耐心一点一滴流逝,那扇门也始终没有发出声响。
相比上一次的茫然和懊悔,谢淙这一次多了几丝愤怒和不解,那些情绪在身体里打了几个转,最终还是没舍得怪到林长舒头上。
一向温和的谢淙在愤怒的驱使下把屋里属于自己的东西都砸了个稀烂,只留下林长舒的那一部分还完好如初的放在原处。
我哪里做的不好?谢淙默默反思了很久,答案是没有。
他说是这个世界上对林长舒最好的人也不为过,这半年来可谓是无微不至,林长舒只要在他身边就几乎没皱过眉头。
谢淙想了很久,还是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又打电话给唐明,唐明也是同样联系不上林长舒,于是二人约着见了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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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没做什么事儿?”唐明疑惑道。
“你觉得可能吗。”谢淙拧着眉。
“是不太可能……”唐明摸着下巴:“那他就没什么反常的表现?”
“你非要说的话。”谢淙叹了口气:“他这半年都挺反常的。”
只是谢淙一直暗示着自己不要去在意,因为他以为只要林长舒在他身边就够了。
谢淙现在只觉得无限懊恼,如果他再重视一点就好了,如果他……
唐明叩击桌面的声音把谢淙拉回了现实,他擡头看着唐明:“嗯?你说什么?”
“……我说,”唐明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那他这段时间有没有接触什么人?”
“就他工作室里的人啊……”谢淙仔细回忆着:“他连买菜都懒得看人家是男是女,大爷大妈的瞎叫,被骂了好几回也不改。”
唐明无语的看着他:“知道你们俩很甜蜜了,能说说正事儿吗?”
“抱歉。”谢淙垂下眼:“控制不住。”
“我这两天事儿多,除了吃饭的时候都不在家……他应该也差不多,只有昨天早上闲在家里。”
谢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昨天晚上睡不着,我好像问了一句家里是不是来人了。”
“他怎么说的?”
“……”谢淙捂住眼睛:“我睡着了……好像说的是没有。”
“……你没问题吧?”唐明都想去试试谢淙的体温看他有没有发烧了:“他说没有就没有?他这个人谎话张口就来你不知道?”
谢淙揉着太阳xue:“困糊涂了,我马上查监控。”
“……你在家里装监控?”唐明嘴角抽了抽:“他知道了不会捶死你吗?”
谢淙没对自己的行为做出任何冠冕堂皇的解释,反正他也知道自己不太正常:“只是以防万一,平时也不会看……我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这事。”
不在状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