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看了眼时间,小心翼翼地开口,“靳董,这个点,寺庙早关门了,您是要去上香还是?”
靳俞白不信佛,从来没有踏进过寺庙,自然也不知道寺庙开门和关门的时间,他想了下绵绵当时手腕上带的佛珠,含糊开口,“手串。”
助理突然兴致冲冲地开口,“我知道了,您是想要请手串去戴是吧?正好这次我也要请手串的,我老婆信这个,不如明天我帮您一起请了吧?”
靳俞白这才知道,在信佛的人眼里,手串不是买的,而是恭恭敬敬地请的。
难怪那次她情绪那样激动。
靳俞白按按眉心,要他明天中午十二点来接自己去广仁寺。
助理疑惑地说,“您中午不是有场饭局?”
靳俞白的眼睛里似有灯火摇曳,他望了眼窗外,下颌线依旧清冷,语气却有一刹的温和,“我要去请手串。”
助理笑起来,“原来靳董信绿度母。”
那是靳俞白第一次知道,绵绵手串上的佛像是绿度母。
他没反驳助理。
翌日,助理准时来接他。
靳俞白头一次踏进香烟熏绕的古刹,香客熙熙攘攘地穿梭在各种大殿,表情虔诚。
他却觉得飘来的烟太熏人,眉头一下子蹙起来。
助理正要去买香,回头时却怔住。
靳俞白面似冷玉,站在朦胧烟火里,远远看去,在那群香客里,竟像是一尊清冷的佛像,他看上去无欲无求,身上的烟火气淡到让人觉得他很凉薄。
那是对众生都凉薄的冷意。
他分明踏进了这座佛刹,可他却眉心蹙起,与这片人间烟尘隔绝开来。
也是这一刻,助理才明白一件事情,像靳俞白这样对人世间都冷漠的人,心里怎么可能有佛祖呢?
可如果没有,他又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助理唇动着,正要开口,靳俞白却突然朝他走来,问他手串在哪里请。
助理慌乱回过神来,带他去了法物流通处,又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亲自穿入虔诚的香客中,认真地挑了一串女款的佛像手串。
那一刹,靳俞白不再是无欲无求的佛,而是有人间烟火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