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玖无言以对,对沐玉霄的爱让三公主陷入偏执,宁愿葬送自己的幸福,也要报复心中所怨之人,晓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化解她心中怨气。
如果拜祭沐玉霄能消减娄娅的戾气,晓玖倒不介意陪她走上一遭。
于是晓玖拍着胸脯说道:“明白了,就由我陪公主去祭拜吧!”
娄娅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多谢严姑娘成全,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还望姑娘莫再同第三人讲!”
为了让三公主安心,晓玖指天发誓,而后离开了房间。
此后,晓玖依照约定,将此事藏在心里,没有对任何人讲,就连金婵都不知道她家小姐心中有何思量。
她做此事也有自己的私心,这是她开解三公主的绝佳机会,她绝不能放过。
这一日过后,晓玖与三公主的关系似乎变得愈发亲密了起来,时常促膝长谈,三公主对她也不再如开始那般有防备心,也不再一味关心她与沐玉臣的关系,偶尔也会说起自己与沐玉霄的过往。
从他们在御花园初遇,而后相知相思,到他们写过的书信,还有他们设想的未来以及一切都在一夕之间化作泡影。
即使五年过去,三公主依然忘不掉那个答应要接她去沧廿郡的男子,可那人长眠于沧廿郡外的苍云山上,而她则永远被关在了皇城之中。
对于三公主的痴情,晓玖很是感动,可正是这样痴情的人自愿嫁到北漠,从侧面印证了她的目的性,令晓玖不寒而栗。
数日后,送亲队伍到了苍云山附近,本来天色尚早,他们可以赶在天黑前抵达下一个城镇,可晓玖忽然吵着说肚子疼,死活要到附近馆驿休息。
晓玖一直缠着沐玉臣闹个不停,闹得沐玉臣耳朵疼,无奈之下,只好带着队伍下榻馆驿,再遣商启去给晓玖寻个郎中。
约莫傍晚时分,商启带着郎中回到馆驿,但晓玖只许郎中独自入屋诊断,过了许久,郎中出屋回禀将军:“将军夫人乃是日积月累的疲劳所致,需得好好休息一晚,莫让人上楼惊扰。”
金婵煎好药,送进了晓玖的房间,不久三公主听说晓玖身体不适,也专程来探望,留下宫女在门口候着,自己一人进了房。
护送公主的将士在楼下休息的休息,值岗的值岗,谁也不敢上楼打扰,却不知屋内的晓玖带着三公主爬窗而出,从后院翻墙离开了馆驿。
墙外停着一辆马车,是先前来给晓玖看诊的郎中,收了晓玖的钱,离开馆驿后便依照晓玖所言准备了辆马车停在墙外等晓玖。
等将二人送进苍云山,郎中便随即离去。
晓玖举着火把带着三公主离开山道,转进那条杂草丛生的上山小路,夜色笼罩下,一路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娄娅提着裙摆跟在晓玖身后,时刻留意着脚下,问晓玖为何不让郎中在山道上等二人下山。
晓玖没有回头,自然看不到娄娅眼中的冷光,她毫无心机地坦诚回道:“我这小把戏,怕是瞒不了多久,等会儿将军发觉不对劲,便会追到此处,自然也不需要有人留下接应,所以公主有什么想说的想做的啊,最好都快些。”
“严姑娘对镇北侯当真是一清二楚啊,那我是得快些。”娄娅低声回了句。
约莫走了一刻钟,终于到了山腰平台,可晓玖远远望见火光闪动,心下大骇,怎么想也觉得沐玉臣没理由来得比自己还快。
硬着头皮走上平台,只见十来个身着黑衣黑布遮面手握大刀的人,举着火把虎视眈眈立于墓前,见到突然出现的二人,互相使着眼色,竟提着刀向二人走来。
“难道遇上盗墓贼了?”
晓玖一边想着,一边转身去拉三公主,想提醒她赶紧逃。
可她刚伸手抓住娄娅的胳膊,就被娄娅一巴掌拍开,她惊讶地看向娄娅,火光闪烁中,只见娄娅神情自若立在原处不动,伸手抖了抖裙摆上沾上的枯叶,轻蔑地擡起眼,冷冷地说道:
“费这么大劲上山,严姑娘怎么也不歇会儿就急着下山?”
娄娅随意向身后的黑衣人挥挥手,两把明晃晃的刀便架在了晓玖脖子上,两个人一左一右控制住晓玖的手,粗鲁地将她押到了将军墓前。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晓玖还没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脚上被人一踢便跪倒在墓碑前。
身后传来娄娅冷静的声音:“严姑娘出嫁时,我在送亲途中准备的大礼没能送到沐玉臣手上,你说今日他还救得了你吗?”
娄娅提着裙摆,一步一摇走上前来,看向晓玖的眼神没有半点温度,就好像此前对她的亲近全都是装出来的,就是为了引她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