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1 / 2)

第295章

“关于亡灵菌的提取,其实是来自于一种有毒的菌类植物。”海兹满道,“这个菌类植物诞生于曾经中央军下属科研机构的废弃试验田,中央军破坏了那里生活的旧人类仅有的净土,却也让这样的菌类植物诞生在了那片土地上。”

海兹满看向恰尔:“不过您不用担心,亡灵菌不具备杀伤力,它只是一种会导致皮肤极致漆黑、造成强烈痛觉的病菌,它不会真的带来亡灵症。

目前愿意接受实验的新人类也都在100天左右后将该菌代谢掉,身体恢复了健康,这只是一个用来延缓新人类在战场上行动力的辅助性生物武/器。”

“代谢……”恰尔抓住了关键词,“你们虽然发现了它,却不知道如何迅速解决它?还需要自主代谢?”

“目前来说是这样的,发明问题永远都比解决问题要困难得多。”海兹满道,“但请您相信我,它真的对您的身体除了造成一定痛觉之外,不会带来任何伤害。”

恰尔看着手上与亡灵症无异的黑色皮肤,擡头,冷冷地瞪着海兹满道:“你就不怕我去举报你?”

“每一次邀请新人类的加入,都是一场豪赌,但我们只能这样。”海兹满道,“怎么样,恰尔大人,这个病毒不错吧?我想,也许您投资它来作为一个独门生物武/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倒觉得这个亡灵菌是个鸡肋。”恰尔说话间,他拉起另一边袖子,露出真正的亡灵症。

海兹满顿时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随后神色有些黯然道:“很抱歉,恰尔大人,我没有想到,您会遭遇这样的事,明明小时候见到您是那样的健康和充满活力。”

“你的病毒所造成的痛觉和真正的亡灵症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恰尔冷笑一声,“我连亡灵症的痛觉都扛了下来,你认为这种虚假的亡灵症所造成的痛觉,真的能让感染者束手就擒吗?完全就是鸡肋。”

“恰尔大人。”海兹满却道,“亡灵症对新人类造成的绝不仅仅是病痛的伤害,而是心灵上的伤害,相比疼痛,心灵上的摧残才是让新人类最难以接受的存在。”

那天后,离开的恰尔并没有向任何人提起海兹满的组织。

他按一开始随口说出的约定,给了对方五千万,之后便没了联系。

那时的他虽然想要掌握自己的人生,但还没有发疯想要挑战中央政府的权威。

不过,出于好奇这个亡灵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恰尔来到了科都的中央医学院下属第一医院就诊,做为世界贵族,他全程走的是VIP通道,接诊他的也是对亡灵症颇有研究的主任医师。

然而,面对他身上虚假的亡灵症和真实的亡灵症,这位主任居然给出了统一的答案:“都是亡灵症,只不过新出现的这片区域属于早期,目前只是您的神经末梢变得发达了起来,如果继续恶化,后期可能就需要进行阻断神经的治疗。”

“都是亡灵症?”恰尔觉得荒唐,笑了起来。

起初,他也以为海兹满种植在他身上的黑色皮肤可能不仅仅是会制造痛觉这么简单,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现这东西和真正的亡灵症确实是有区别的。

虽然这片黑色皮肤也会痛,状态很像早期亡灵症,但实际上和真正的亡灵症感觉截然不同。

真正的早期亡灵症带来的是一种钻心的刺痛,是纯粹的痛觉,在痛觉到了极致之后,会产生麻了的感觉;而这种虚假的亡灵症则带来的是相对的痛觉以及强烈的麻感,这种麻感它不是因为痛而产生的,就是单纯的麻。

而且,即使服用了止痛剂也不能缓解这份麻意,这种麻意非常妨碍手臂的日常活动。

实际体验下来,这个名为“亡灵菌”的人造病毒确实会对单体战力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

“您可别把我说的当笑话,虽然现在是轻症早期,但还是要重视起来。”主任医师道,“我国对亡灵症的了解与研究现阶段还处于非常浅薄的领域,但是对于控制早期亡灵症还是有方案的,您要尽可能常输血,保持情绪稳定,健康饮食,还有作息……”

之后,医生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有的没的。

和曾经恰尔第一次来看亡灵症的时候说的差不多:要不断地输入旧人类的血液、保持心情轻松愉悦、健康饮食、维持良好作息、巴拉巴拉……

总而言之,就是时至今日依旧没有明确的治疗方案。

从VIP诊室里出来,恰尔拒绝了医院安排的接送员,独自一人向外走去。

走廊上,他遇到了许多亡灵症早期的患者。

他们有的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一个个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抱着头,一脸痛苦、绝望与自我怀疑的表情。

有的小孩甚至在拿到确诊书的瞬间,就昏厥了过去。

这些家伙和他被初诊断为亡灵症早期的时候很像,但是,精神状态显然比他当初还要差得多。

也对,海兹满说的是对的。

虚假的亡灵症所带来的疼痛不一定能打倒这些家伙,可是罹患亡灵症本身这件事对新人类精神的摧残是难以想象的。

对于这些从小生活在相对公平的社会中、可能还有点小天赋可以吃一辈子的平民而言,他们的人生可能没有大富大贵,可是付出努力皆会得到差不多的回报,这一生就算过得普通也不会过得落魄。

大概他们这辈子遇到的最不公平的事,就是罹患亡灵症了吧?

毫无逻辑、毫无理由、毫无规律可循,一旦罹患,之后的人生便是一辈子都在与死神作斗争。

如果照这个说法来看,中央政府所构建的社会又是幸福的。

正是因为之前过得太幸福了,面对这样不公平的亡灵症带来的不幸,这些小鬼才会格外难以接受。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个社会既让人幸福又让人觉得是一场不幸的诅咒呢?

想到这里,恰尔冷笑一声。

果然自己是个得了病开始发神经的疯子,天天对整个世界都是疑问,都快被逼成哲学家了。

三个月后,恰尔手腕上虚假的亡灵症消失了。

一切正如海兹满所说,除了疼痛、麻木和恐惧,亡灵菌本身并没有什么额外的伤害。

于是,在确定自己的亡灵菌消失后,恰尔以“资助亡灵症开发与研究”的名义向海兹满再一次转去了5000万,便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海兹满。

当然,他也并没有删除海兹满的联系方式。

虽然恰尔并不打算参与海兹满对抗世界政府的计划,但总觉得这个人以后应该是用得上的。

于是,出于警惕,恰尔分批次送了些许旧人类和新人类卧底进入该组织,想要从更深层面了解和调查组织内的具体情况。

而海兹满也是一个非常会做人的家伙,即使恰尔从不主动联系,但会定期主动汇报亡灵菌的研发进程,汇报内容中绝口不提开发亡灵菌的目的,还将汇报标题起名为《从亡灵菌的开发与研究去解析亡灵症的治疗方案》。

海兹满知道恰尔忌讳什么,便避开了什么,这样没有交流的合作,令恰尔很舒服。

而就在这一年时间里,恰尔眼睁睁地看着关于亡灵菌的培育实验逐渐成熟——

提升痛觉、降低麻意、延长在体内时间……它在临床的反应上,越来越像真正的亡灵症。

而恰尔也在间谍的调查中得知,海兹满所在的极端右教组织就是一个披着右教皮的类反抗军组织,而且规模不小,还在十都内有人。

这些危险的家伙距离成为真正的反抗军,只差对新人类挥动第一次拳头。

可偏偏海兹满将这些家伙管理得很好,该组织成员至今没有出现与新人类发生冲突的新闻,这在北放城这种二级城的郊区范围属实罕见。

要知道,很多底层新人类之所以放弃留在十都当公务员而跑到二级城发展,不是因为他们喜欢二级城,而是因为他们的骨子里天生就是败类的性格——

欺负不过同族,所以就有事没事去欺负一下没有还手之力的旧人类。

这些家伙天天在二级城惹是生非,警察看到他们都觉得晦气,旧人类更是对他们厌恶到了极致。

但是,一旦某些将身体训练得非常健硕的旧人类对这些垃圾动手了,警察又不得不出手和稀泥。

警察保护这些人渣的同时,可能会逮捕动手的旧人类,如果对方有三人以上的团体组织,会直接按照反抗军处理,上报地方军,紧接着,地方驻军就会连夜踏平这些旧人类的家。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狗仗人势的底层废物们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警察很头疼这类人,却又因为这些人是自己的同胞而不得不护着。

最后恶性循环,以至于“G级新人类”这个曾经客观的名词在二级城已经快成了骂人的贬义词。

而海兹满手下的那些旧人类明明已经把身体训练得那样强大了,虽然肯定远远不是C级新人类的对手,但面对G级的饭桶肯定绰绰有余。

可他们却没有想着急于复仇,能在那群底层家伙没日没夜的骚扰下低调行事,看来这个组织内部的管理还是有一套的。

当然,这一切都与他恰尔·卡蓝堡无关。

他只是出于好奇和留着备用而看着,并不打算参与其中,更不会与其配合。

直到白寿眉的出现,带来了关于“森罗万象”的秘密。

回归现实——

“我能够搞到类似于亡灵症的病毒。”恰尔看向月伯道,“放心,我知道你是圣女研究部的副部长,你的研究项目仅包括圣女,不包含新人类,我不会难为你向你要这种你没有的东西。”

此言一出,月伯向后靠了靠,露出有些微妙的神色道:“类似于亡灵症的病毒?”

“没错。”

“哪里搞到的?”

“呵。”恰尔笑了,挑了下眉回答,“秘密。”

“你别被卖了。”月伯提醒道,“很多反抗军组织并不是善茬,都有新人类势力渗透和扶持,这些新人类中有一部分带着善意,但更多的是与中央政府立场不同的混账,小心对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你。”

“我不是小孩子了,好歹是个执政官,我查不清真理党,但面对这些穷乡僻壤出生的反抗军,我有一万种方法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东西,背后又是些什么。”恰尔道,“那你呢?听我说了这么多,你打算怎么做?”

“……”月伯沉默。

“怎么,你是打算等到真理党冲到你家门口,才意识到你在孤军奋战吗?”恰尔道,“搞清楚你的身份,月伯。

你只是中央军第0军的军事主官,不参与军队内部的日常管理和军队内下属科研机构的科研项目,你甚至在非战时状态对整个第0军都没有什么发言权。

你和我不一样,我的权力是建立在贵族体制下,我的权力是广域且完善的,而你的权力是分散的,上面想要架空你简直太简单了。”

虽然卡蓝堡家族内不同爵位有自己的职务所在,执政官也有各自的管理范围,但或多或少,每个贵族手中的权力都是多元化的。

比如恰尔虽然是主要负责管理区的执政官,但日常也会在贵族大会上参与各个领域的项目决策,与此同时他对自己的内宫又掌有绝对的生杀大权。

可月伯不同,又或者说在中央政府任职的领导们与世界贵族们的职能完全不同。

中央政府在职位设计上严格遵循了权力分散原则,除非权势大到中央高层的程度,否则就以月伯这种身份,在日常生活中走一走“高速通道”可能很轻松,但真要是想做些什么大事,会处处受限。

“我需要想一想。”月伯回答道。

“我劝你不要让我等太久。”恰尔则说,“我们两个频繁来往不合适,我不可能次次来问你要答案。”

“我知道。”月伯应着,“不会让你等太久。”

和恰尔的这一次谈话,再一次在没有结果的沉默中结束。

恰尔先是喝了个酩酊大醉、又点了两个双圣儿高调离开酒店,月伯则没有急着离开酒店,他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思考着恰尔的话。

中央军的军事主官要尽量避免和世界贵族的高层人物私下会面过久,虽然国家没有命令禁止这种见面,也没有要求一定要上报会面,但这样的私交一旦频繁,终归是会招来不必要的口舌,可能会影响之后的政审,甚至招来不必要的“政治面貌审查”。

“政治面貌审查”期间,此新人类的所有职务都会被暂停,虽然审查结束后不会产生什么连锁影响,但是这种审查往往会持续半年甚至一年之久,非常耽误工作进度和仕途发展。

即使如今是大选期间,恰尔又走动关系以找月伯酗酒叙旧为借口见面,但毕竟两人的身份都不简单,常见面终归是不妥的。

月伯心中很清楚,恰尔不会再来很多次,他必须在下一次恰尔到来之前,给出一个明确的“是”或者“不是”的答复。

在酒店里一直待到天亮,月伯才心事重重第回到了实验室。

月伯不在的期间,玄千两这一觉睡了很久,也必然睡了很久。

因为她的生种细胞已经几乎无法发挥功能了,只能像普通人一样,在休眠中用极其缓慢的速度恢复着身体。

可是,这样的恢复速度,又怎么能赶得上拟基因对她身体的破坏?

站在玄千两的病床前,月伯看着眼前这个憔悴得已经几乎失去人形的少女奄奄一息的模样,内心的情绪很低落。

玄千两的左小腿、右小臂以及部分身体组织已经黑掉了,不是亡灵症的黑色,而是被拟基因吞噬、杀死的黑色。

如果拟基因的实验失败,玄千两将不得不切除身体大部分已经坏死的组织,变成一个只能靠无菌仓和呼吸机活着的活死人。

而如果拟基因的实验在后面成功了,玄千两的生种体质却始终没有恢复,那岂不是她就变成了真理党理想中的“阉割圣母”,在自己死去后的日子会过上地狱般的生活?

月伯不得不再一次调出玄千两的身体监测数据,想看看还有没有改变的机会。

然而,似乎所有努力目前都是徒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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