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扶耘没说话,拿起玉牌让他数一数。
那人一副,要睁大狗眼,好好瞧瞧怎么才能让,夏侯扶耘出丑的模样,不想却越数眼睛越大。
廊上灯光摇曳,那玉牌上的徽章,他数的清清楚楚——
十颗?
夏侯扶与的徽章,竟然有十颗?
“你造假!季文乐才有九颗徽章。你怎么可能有十颗?”
十颗徽章,几人都向夏侯扶耘的玉牌看过来。
路过的人,也听到这边的争执,连忙跑过来看十颗徽章的玉牌。
要说,延永书院可是许多年,都未出现过拥有十级天赋的人了。
“少城主夏侯扶耘是十级?”众人围了过来。
“看那,”有人又发现沈将离身上玉牌,也有很多徽章。“沈姑娘也是十级!”
“两个十级!”
“我们玉字斋出了两个十级!”一整日都垂头丧气的玉字斋的同窗,可算扬眉吐气了,立马宣扬起来。
整个下午,季文乐都以自己腰间的玉牌为傲。
九级,他是出类拔萃的九级。
可为何夏侯扶耘那个白痴,会是十级?
为何?为何?
见众人兴高采烈的讨论着十级玉牌。
他觉得腰间玉牌,让他觉着无形的痛。他愤愤冲出人群,向外走去。
“阿乐,阿乐,你等等我呀。”刚刚想奚落夏侯扶耘的瘦子,本是仗着和季文乐同族,眼下瞧他走了,自己没了靠山,也往外急。
许是他刚刚着实欺人太甚,往外挤的时候,被人绊了一脚。
他向前一扑,也不知周围人都哪儿来的默契,同时往两侧闪了过去。
他一个大马趴,摔在了地上。
引得众人一阵哄笑,“笑什么笑?”他冷脸喝到。
见无人搀扶,他只能自己爬起来。
他这下摔得不轻,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众人瞧他灰溜溜的样子,笑得更凶了。
沈将离和夏侯扶耘相视而笑。
以后再不会有人来他们面前,说往日那些风凉话了。
***
春寒料峭,冬日还未走尽。
夜来的早。
沈将离和夏侯扶耘一出来,就看见夏侯家的马车候在外面。
“太晚了,我送你。”夏侯扶耘带着沈将离,还没走到马车前,就看见夏侯元冷着脸,从马车后面走了出来。
对于这次灵根测试,夏侯元心里其实是有估量的。可要知晓真正的答案,他还是无法淡定。
因为夏侯扶耘不是少城主,他是少妖主。
他是妖主血脉,传有妖王法器,是妖族的希望。
纵使他夏侯元和妖主割袍断义,但对这个少主,他马虎不得,也松懈不得啊!
可若是,少主天资不行……
夏侯元不敢想。当年妖主被斩,他冒死回去救下了少妖主,就是为了他有朝一日,不蹈妖主覆辙,成为一代名主。
可这么多年来,扶耘灵力术法都难堪重任。
妹妹白萱也曾劝他,算了,扶耘也应该有自己的人生。
可他夏侯元心中,就是不肯承认。
当年,那个三岁便能将天坑复成良田,种上一棵樱桃树的少主,曾在他心中生出多少骄傲。所以他宁愿相信少主是贪玩,是懒惰,需要他鞭策。
也不愿承认,夏侯扶耘没有天资。
夏侯元深吸一口气。这么多年来,他和夏侯白萱,从未进他识海,就是不想对他的天资,有何定论。可眼下,答案就在眼前了,他总要面对。
“哥哥,你轻松点。”夏侯白萱也走了过来。
“嗯,”夏侯元声音低沉,“若他实在不成器,就早日成婚,生下个孩子也许还有希望。”
夏侯白萱没应声,她最是知晓哥哥对扶耘的感情。
他为他一生未娶,只为保守他身世秘密。
他于夏侯扶耘,是臣,可在夏侯白萱眼中,更是父。
“爹!”夏侯扶耘见夏侯元,和夏侯白萱都来了,飞奔过来。他从腰间解下玉牌,一边跑,一边道:“十级,院长说我是个天才!”
夏侯扶耘跑的太快,手中玉牌往前一飞,差点掉了去。
“十级?我没听错吧?”得了这个消息,夏侯元竟觉得无措起来。
“没听错,”夏侯白萱眼圈也红了,“扶耘说他有十级的天赋。”
“十级?是步院长测的?”夏侯元紧绷着身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是啊,爹。这是我的玉牌。”夏侯扶耘双手举起玉牌,恭敬地送到夏侯元面前。
夏侯元还是不敢相信,“一,二……”
明明是一眼就能看到的,他却一颗颗数了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