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暖意浓(一更半合一)
头上赤金的凤冠又重又沉,因着脖颈微微后仰,拖着身子要向床榻上倒去。
郎君自是不放过这般绝妙的机会,南栖只觉身侧的床榻往下沉了沉,一双大掌从膝下穿过,她来不及惊呼,便由向后倒的姿势变成倚在他怀中。
两只手臂顺其自然地攀上他吉服所掩下硬邦邦,结实有力的胸膛。
白如玉修长的指节揽过南栖的肩,上头稍显粗粝的薄茧从她娇嫩的脖颈后侧摩挲而过。
不知为何,许是带了些外头的寒冷雾气,那指若白刃般冰凉,激得南栖打了个寒颤。
如受了惊的小白兔,只乖乖坐在他怀中,纤长卷翘的睫羽沾着些泪珠。
勾的人想伸手拭去。
指骨轻捏着细皮软肉,郎君垂首见着这幕,漆眸内泛过晦涩不明的光,见小女子窝在他怀中,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臂膀。
这副全身心依赖着他的模样,叫他唇边轻轻扬起细微不可查的弧度。
一手揽着她的肩头,将人紧紧搂在怀中。空下来的大掌却坏的很,搭在南栖后腰陷进去的两处腰、窝处。
指腹不紧不慢地轻轻摩挲着。
“南栖,如今你该唤某什么了?”耳畔传来的声音叫南栖回过神来。
知道了他的意图,往日勾着人亦神态自若的可人儿如今却羞赧的很。一股热自两靥起,一点一点从面颊蔓延至全身。
霞帔上精致异常的孔雀纹泛着幽幽的光,墨绿的丝线将女娘子面上绯红的神态衬的愈娇愈媚。
微微上翘的唇动了动,唇舌像打了结,那两个字如何也吐不出。
郎君见状轻声呵笑出声,音色低沉,泛着哑意。
白如玉的大掌从一旁摆着的托盘内拿起酒盏,递于南栖面前。也不为难她,漆眸一错不落瞧着她,喉结滚动。
道:“娘子,该喝合卺酒了。”
郎君眉眼低垂,郎艳独绝的面上亦染了层微红。比平素里清冷如谪仙,端方雅致的模样多了几分情/欲。
修长有力的指节捏着酒盏,澄澈酒水在盏中轻晃,荡起一圈一圈小小的波纹。
二人贴得近,大红妆花缎孔雀纹霞帔与郎君肩上披着的锦缎交织,旖旎之味一点一点绚烂漫开。
南栖松开了手,指尖发软,接过了酒盏轻轻嗯了声。
纤细的手腕被带着从他结实有力的臂膀旁穿过,如交颈的鸳鸯交缠在一起。
隔着薄薄的料子,南栖能感觉到郎君宽袍大袖所掩下的臂膀是何等肌肉虬结模样。同他清冷孤高的性子,文官的身份半点也不相符。
仰头,酒水将入喉。
脑中无端地闪过许多画面。梅园赏花湖边她故意跌倒,摔入他怀中,却只及他肩头上些许;皇觉寺遭奸人所害,他亦能单手打横将她抱起,稳稳当当地带她下山...
酒水微微辣,入喉有些冰凉,吞下了肚,胸腔肺腑却燃起一股火热。
舌尖亦然,不同于之前尝过的果子酒。
南栖控制不住吐了吐舌头,想叫舌尖的辣意能消散些。桃花眸内又泛起了水光,泪花点点瞧着郎君。
瞳孔乌黑,鼻尖泛着红,无辜而又单纯。
依旧一手环着那约素细腰,交领前襟高高束至喉结下头。萧衍却觉这酒烈的很,一股热意从腹/下起。眉睫轻敛,漆眸内翻滚着浓浓的暗./欲。
他从桌案上取来尖嘴珐琅茶壶,将茶水倒入适才的鸳鸯交颈酒盏中。
冰凉的杯盏触及南栖唇边,她擡起了眸,些微泪花挂在纤长的睫羽上,模糊了眼前。她却知道,衍哥哥是要喂她喝水。
南栖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喝着盏中带着些微酒意的茶水,味道奇怪,却解了喉中的辣意。
微微上翘的朱唇启,可见粉嫩的丁香小舌卷着。
事毕,丰泽的唇瓣染上水珠,在烛光下显得愈发娇嫩欲滴。她擡眸看了眼萧衍,轻声道:“谢谢夫君。”
由她唤来,声音轻轻柔柔,妩媚勾人,这二字果真动人。
郎君粗粝的指腹擡起,抚上南栖娇嫩的唇瓣,独属于男子的温热气息洒在脖颈一侧。
她心头没由来发慌,柔夷无声地攥紧了床榻上的被褥,面上却佯装着镇定,擡眸去看着他。
妩媚多情的桃花眸因着含着泪,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垂眸瞧着的萧衍将这一切收入眼帘,包括小女子攥着被褥的小动作。
他如冠玉般的面上唇角微勾,垂首,大掌似是要往她面颊一侧而去。
盖头掀了,合卺酒也喝了,剩下的事是什么不言而喻。
无端地,南栖心头有些慌乱。她坐于萧衍怀中,自是能感觉到郎君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又见他伸手过来,自是会错了意。
一时紧张又焦急唤了声夫君。
青葱指段亦搭上他的胸膛。
却不防郎君将手伸到她发髻上别着的凤冠上,吉服的大袖垂落,逶迤落于她面颊旁。
冰凉丝滑的绸缎顺着面颊划过,熟悉的冷梅香含着淡淡酒气肆意地将她包裹。
似是瞧见了她的羞赧,郎君喉间又溢出抹笑,声音低沉而又缱绻:“南栖莫急,待某先替你散发,后再行礼也不迟。”
许是替她拆多了发髻,萧衍粗瞧了会儿这发髻,便屈起指节解下了缠着头发的掩鬓,钗环,最后再将沉甸甸的凤冠从南栖发髻上解了下头。
头上顶了将近大半日的束缚拿走了,南栖不由自主长吁一口气。
今夜不知为何她的面皮薄了许多,又想到他刚刚说的话。
就好像她有多急这件事似的。
掌心沁出了些薄汗,她无知觉地又攥紧了被褥。艳若春桃的娇靥泛着胭脂色,低下头去不看他。
她没有娘亲,对男女之事知道的也是从风月话本子上瞧来的。之前中了七日醉求过萧衍,知道他用旁的手段帮了她。
敦伦之礼该如何行便是从昨夜姨母派人送来的避火图上瞧清的。
柳氏出手,必是珍品,且她还想着南栖在大房彻底站稳脚跟,日后姨.甥女二人沆瀣一气,为二房谋好处呢。
是以那避火图绘得精致异常,姿态多变,只有想不着的没有做不到的。南栖大开眼界,只觉从前的她对此事只算是知道些皮毛。
脑中总晃过这些荒唐,是以面上羞赧更甚,白嫩嫩的耳垂泛着粉,惹人采撷。
她知道萧衍素来洁身自好,没有通房。那他究竟知不知道此事?
定了定心神,南栖面上绯红退去了些。
擡头见郎君倚在床榻旁,修长有力的指节挑起她垂落在肩头的一缕青丝细细地把玩。
一身红衣衬得他眉眼慵懒,往素清冷的容颜荼蘼,在夜色烛火中若圣僧堕魔,惑人从他。
萧衍不急,今日还早,有的是时候将她慢慢吞入腹中。是以静静地看着南栖,漆眸内的欲/火适时隐去,给了南栖一种郎君确实不懂此事的错觉。
她心头松了口气,无声的压迫感减轻了许多。
与人相处她喜欢占据上风,擅长拿捏人心,叫对方被她牵着鼻子走,心甘情愿为她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