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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哭诉(1 / 2)

第32章哭诉

夜阑人静,皇觉寺数百石阶白日里觉得不长,如今头顶几点星子,唯有风吹拂草声,白衣郎君打横抱着人,一步一步走下去。

山脚下的日晷好像止住了,每走一步都这般漫长。

掌下娇躯还在微颤,隐约在大氅下头闻女子低低啜泣声,细细的,断断续续的,仿若受了极大惊吓,竟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心尖上麻麻的,白如玉的大掌紧紧环着人,丰神俊朗的面上布满阴霾,漆眸低头一瞬却又有未察觉的温柔。

刘槐州他该死,他怎么敢这样对她。

平素里说句重话都要掂量掂量的玉人,刘槐州这是没将他萧衍放在眼里。

饶是静心忍性,遇事宠辱不惊的萧二公子面对南栖亦忍不住动情动性,为着她或娇或嗔或喜或悲而牵动思绪。

一双长腿稳稳地落在石阶上,走得又稳又快,不一会儿便到了山脚下。

掀开马车帷帘,将怀中的姑娘放在软塌上。

石青色大氅垂落,露出那张泪水盈盈的娇靥,白皙的面颊一侧又红又肿,高高隆起。马车侧壁点着灯,适才在山上借着月光看不真切,如今在灯火照耀下伤势显得愈发严重。

南栖被放于榻上,两手环着双膝,蝤蛴低垂,也不看他,也不说话,只是呜呜咽咽的哭着。泪水顺着泅红的眼尾蜿蜒而下,如落在他心头。

松开帷帘,郎君也入了车室。

宽阔的马车软塌矮几一应俱全,就是再上来五六人也容得下。

若换了往常,那双潋滟桃花眸定是泛着灵动的光四处瞧着,白嫩嫩的柔夷定会好奇得四下摸索,哪会同此刻般漂亮的眸子黯淡无光,娇躯不住发颤。

愈发觉得那人该死。

萧衍坐于她身旁,大掌将人从膝窝处捞起,呈跨/坐状坐于他膝上。大掌绕过肩轻轻拍她的后背,声音放低,微哑之音温柔而缱绻。

“南栖,叶南栖,你擡起头来看我。”耳畔传来的声音惊醒了尚被魇着的人,她的名字被人念着,不同于之前唤她名字那令人作呕的声音,这低声轻唤如此悦耳。

眼前发黑迷茫渐渐被清流拨散,南栖盈满泪花的桃花眸眨了眨,泪珠从纤长睫羽上滚落,一滴一滴滚烫落在白如玉的手掌上。

入目是公子清冷无双的容颜,此刻眉睫半敛,细碎的灯火昏黄落于那如玉容颜上,仿若沾染了一丝不属于他的温柔。

南栖彻彻底底沉浸了进去,劫后余生的后怕又乌压压袭来,她一错不落看着萧衍,就怕这在梦中,视线一转表哥又变成刘老爷那恶心的面庞。

“呜呜,表哥,衍哥哥,南栖喜欢你,你救救南栖,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她又哭又闹,泣不成声,听不清口中呜呜咽咽在念些什么。

依稀辨别是喜欢他,救救我之类的话。

白如玉的手掌扣住她发髻凌乱,乌发垂落的后脑勺,吻了下去,一吻绵长,唇舌相触。

铺天盖地的冷梅香愈发凛冽霸道,攫取掉南栖身上最后一点力气。

她靠在郎君结实有力的胸/膛前,眼边尤带碎泪,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下来。她想起来了,在石阶上她为躲刘老爷被绊倒摔下去了,最后被二表哥救下。

潋滟桃花眸雾蒙蒙,被亲的七荤八素,却不再如刚上马车时如燃尽的灰,一点一点光从眸中渐渐回来了。

知道小姑娘回过了魂,萧衍却也不过问刚才的事。

大掌一下又一下轻轻顺着她纤细单薄的脊背,如蜻蜓点水般轻啄南栖娇嫩微肿的唇瓣,低沉的声音慢慢又缓,在耳畔汩汩流入带着令人安心的味道:“南栖,没事了,别怕。我在你身边。”

“欺你之人某会让他付出代价。”

南栖渐渐静了下来,面颊贴着他的脖颈,就这样细嗅着冷梅香倚靠在他身前。

胳膊紧紧环着他的臂膀不松手,脑中却依旧晕乎乎不甚清明。

南栖依着本能行事。

才静下来没多久,她擡起娇靥,鼻子一酸这会儿倒是没有哭出声,豆大的泪花却从眸中连成串般落下来。

“衍哥哥,那人打南栖,南栖好疼,好害怕。”肿起的面庞被咸咸的泪水泡过更加痛,可她此刻却是不知道为何,只知道腿上疼,面上也疼。

早就注意到她面上的伤势,只待人稳定下来就要给她上药。

驾轻熟路地从一旁矮几内拉出小屉,在瓶瓶罐罐中寻出一罐羊脂玉瓶。意中人在耳旁呵气如兰,哭的梨花带雨,于他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煎熬。

漆眸深深,瞥见她的伤处却极快的隐没。

修长有力的指节拿起一方巾帕沾了杯中水轻轻擦拭精致小巧面上滚落的泪,微哑的声音带着哄骗意味道:“乖,莫要哭了。”

凉凉的膏药抹在面颊上,适才左侧发烫发肿的地方似乎好上了许多。

没那么疼了,南栖抓着他的大掌就要往罗裙下头去。

视线从她面上往下落,才发觉蜀锦衣湿透,纤浓有度的曼妙藏也不藏不住,随着靠在他身前的柳腰微弯,衣襟破碎露出的雪白香肩晃眼。

“衍哥哥,南栖的腿也疼,叫石子划破了。”绵软的声音若猫儿挠痒,却让思绪回拢,旖旎之心亦收了回去。

将罗裙推搡往上,罗袜已叫血渍染成红色,轻轻褪下罗袜,唯恐动作重了牵动到伤处。

亵裤松散垂落,被折着往上,便见雪肌盈盈上头触目惊心一道一指长的口子,此刻一点一点冒着血珠。

红与白,妖冶刺目。

先用帕子沾了清水清理伤处,小姑娘疼地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臂膀,娇娇颤颤止不住地喊疼。郎君面上未有所动,漆眸内却晦涩难辨。

手上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轻柔,若叫云山看见处理伤处向来快速随意的主子这般细致小心,连抹药都怕弄疼人只怕要惊掉下巴。

上好了药,还细细缠了圈绢布。

萧衍才看向身前的小姑娘,指腹轻轻擦掉她又掉落的眼边泪,眸光落于布满泥点子的蜀锦衣上。

“身上可还有哪处疼,给某看看。”郎君在灯火下显得愈发俊朗的面庞带着些微蛊惑之味。

都上好了药,南栖强撑的眼皮子愈发沉,眼前愈发模糊。

还有那股不知名的燥意又从身子深/处起,密密麻麻如虫蚁爬过,噬咬人心。

听闻此话,她下意识摇了摇头,念叨着没有了。

萧衍却不依,看着她依旧懵懵懂懂的模样,只怕有了伤处也不知。

一不做二不休,镂金丝纽牡丹花纹蜀锦衣也湿透脏污了,再穿着也不好。目光落及这簇新的衣裙心中却仍旧吃味。

她穿的这般好看来与旁的男子相看,可见心中是一丝一毫也没有记着他,如今遇了难处与她相看那男子又死到哪里去了。

忽的又想起适才她唤他,又说心悦于他。

灯火笼罩下,郎君面庞半明半暗,漆眸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窝在他身前乖乖不出声,潋滟桃花眸一错不落瞧着他的小女子,郎君唇边勾起一抹笑。差点又要被这小骗子给骗了。

白如玉有力的指节却已熟门熟路地挑起大红色衣带子,稍加摸索,便解了霓裳。绣着繁密牡丹纹的蜀锦衣轻飘飘落于榻下。

南栖只觉须臾之间身上凉,两臂紧紧环着那臂膀,却不知此举更令身旁人流连忘返。

从脖颈处一错不漏细细地瞧着,如昨夜所见一样欺霜赛雪,玲珑起伏,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会儿人是醒着的。淡淡绯红从耳后蜿蜒荼蘼往下盛开。

除了腿上豁了道口子,身上倒是没有旁的伤处。

南栖紧紧地贴着人,只觉浑身发烫,唯有贴着他才能得方寸清明。意识朦胧间似是看见郎君容色清冷,指尖把玩着一件水红色的小衣,细细的带子垂落紧紧缠在修长的指节上。

好眼熟,就像前段日子她刚刚做的那件。

正想着,马车外头却忽然传来了声音,“公子,到府上了。”

等了一瞬里头亦没有动静,云山硬着头皮再唤了声,才听得里头淡淡嗯了声。

帷帘被撩起,身量颀长的郎君怀中紧紧抱着一人,裹着石青色鹤氅,密不透风。二人走小路过,须臾之间便到了玉清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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