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子有事吗?”寒无见拉着景行到自己身后,寒景行抓着寒无见衣角谨慎地看谢兰因。
谢兰因没说话。景行在,寒无见不好说话,他把侄子带进去,托给看门仆人,再出来,与谢兰因道:“你要是没什么事,我也进去了……你脖子怎么回事?”
寒无见走上来,用手指擡了擡谢兰因下颌,“你父亲弄的?因为白天宴会的事?”
谢兰因道:“小事。”
寒无见望着谢兰因,无奈叹口气,领他进去,去拿常备伤药。李暮时常有备这些,不过之前都是给寒无见准备的。寒无见在装药瓶的盒子下发现了那个装娃娃的木盒,稍微一愣神。
谢兰因偏头看寒无见的背影,犹豫着,开口打破僵局:“我白天的事太莽撞了,请寒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寒无见走过来,给他上药,道:“多谢王世子出手相救,只是日后别再做这种……”
“吃力不讨好?”谢兰因问。
寒无见道:“多说无益,您日后还是别来的好,你我并无甚交际。”
谢兰因不想绕弯子,问他:“所以其实你就是怀疑是我杀了李暮是吗?”
寒无见重重呼吸,没有接话,琢磨要怎么跟他解释。
谢兰因道:“我当日是看见过他,他偷听我与父王谈话,但我放走了他。”谢兰因把当日之事简略一说,“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我知道你没有撒谎的必要,他也不是什么非死不可的人。”寒无见念及李暮在自己手臂上划的字,是想提示什么吗?“除非他听见了什么事情。”
“这个就恕我难以奉告了。你鬓发怎么是湿的?”
本来颇为严肃的对话,谢兰因突然伸手揩了寒无见头发,问:“是茶吗?怎么回事?”
林伯敲开门,看着两个人亲密举动,脸色没有波澜。寒无见退开,问林伯:“什么事,林伯?”
林伯道:“寒小公子已经歇下了,听李公公说您身子未见好,所以老奴来问问您是否要把剩下的药煎给您送来?”
谢兰因问:“你身子还没好?”
寒无见对谢兰因道:“王世子,夜深了,您还是快回王府吧。”一副冷漠的模样,比方才还甚。
谢兰因吃了闭门羹,也不想在奴仆面前丢人太过,站起来,路过寒无见时低声道:“我过两天会再来和你解释清楚的。”
寒无见的“不用”还没完全说出口,他已走出去了。林伯看了一眼门的方向,与寒无见道:“那位就是荣安王府王世子吧。”
寒无见没来由地感到愧疚,无论谢兰因的话是真是假,李暮的朋友家人都不会多想见到他的。寒无见歉意道:“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要他过来了。”
“大人不必如此,您想做什么,不用太为他人所顾虑。”林伯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寒无见心道,若是真能如此,便也好了。
负责抄录文书的官员给寒无见使了绊子,这已经是这个月不知道第几回了。这次是弄错了地方,谢余等到发怒,叫人去把送办事官员叫过来。
寒无见到门口的时候很自觉跪下了,谢余看到他,本是盛怒的心熄了一半,弄清楚缘由,与他道:“以后这种事情不必你管。”
寒无见道:“李公公说,这种事亲为比较妥当。”
谢余不太希望寒无见时时在旁记录言行,只在一个确定时间点过来就行,其他都是些杂事需要处理。
“朕说了那些事情今后不需要你管。”谢余扶住额头,压住没来由的火气,“你来伺候笔墨,换掉那个毛手毛脚的内侍。”
内侍低头应声,规矩退下。
寒无见走过来,开始研磨,谢余道:“不是那块,朕已经不用它了。”
寒无见问:“这块不是好好的吗,质地也很好,内侍方才……”
谢余叫了一声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内侍进来,垂手侍立。谢余道:“扔丢它。”
内侍应声,请开寒无见,把盛墨碟子一同拿出去了。
寒无见立在一旁,站立片刻,开口问:“臣想知道……”
谢余冷冷打断:“阿暮从来不会问那些。”
寒无见没说话,谢余继续道:“不要问朕为什么、说什么之前很喜欢现在为什么不、它很好之类的话,不要想知道为什么,明白了吗?”
“臣明白了。”寒无见低头,“臣只是想知道,新的墨去哪里拿。”
谢余问他:“你昨日,为什么又同谢兰因在一起。你还去查了?”
寒无见知道他在说什么,恭敬回禀:“陛下放心,臣与他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