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白镜挥出黑金羽扇,容琏闪躲不及,被两柄扇刃割破臂膀。
与此同时,容琏隔空一把将床上的女子抓到了身边,他一手死死扼住她的脖颈,另一手钳住她的命门,只需稍一用力即可令其灰飞烟灭。
“她不是阿妤!”白镜冷冷道。
“你确定?”容琏笑,“小月,是他不救你,别怪我。”说着他手上的力度已然加大。
“啊……”女鬼凄厉地恸哭。
白镜猛地收手,烈焰瞬间熄灭,容琏手中一滞,女子已到了白镜身边。
这一次他终于救回她了。
容琏赌对了,他不敢拿祝海月的性命博弈,任何事情只要与她有关,他一定是先认输那个。
“你怎么样?”他扳着她的肩头,仔仔细细确认她是否完好。
哪知祝海月看他的眼神却十分复杂,白镜心头一凛,擡手在她面前一扫,幻术散去,师师惨白的真容得见天日。
师师:“对不起,我……”
“别说了。”白镜立马明白了所有,“你还能撑住么?”
师师点了点头,白镜立马将她护于身后。正欲继续与容琏决一生死时,脚下却不知何时升起一道结界。
师师企图出手,却在刚有动作时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重伤,晕死过去。
“主上,白镜已被制住,就是现在!”齐辞高声道。
容琏凶相毕露,手中召唤出一柄金光闪闪的木剑,口诀念毕,木剑直挺挺冲着无法动弹的白镜就斩去。
生死一刻,一道身影忽然闪现面前,紧接着,是木剑与兵器碰撞的闷响,白镜从恍惚中回神,竟是祝海月手持战戟挡在他身前。
容琏的欣喜之情毫不掩饰地写在面上,“小月,你还是来了。”
祝海月视而不见,只侧头问了身后的人一句:“没事吧?”
白镜心有愧疚,用只有他们之间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没事,只是这个结界还需要点时间才能破。”
“要快,我能争取的时间不多。”
她体内有禁制,能施展的有限,白镜当即加快了破阵的速度。
祝海月将目光移向容琏,紧盯着他,“你我的债是时候清算了。”
齐辞却已感受到她的能力有限,当即讥讽道:“祝海月,你奈何不了我们!主上,我拖住她,您解决掉那个鬼差。”
容琏深深叹了口气,惋惜地说:“小月,我本不想如此剑拔弩张,只是你们如今都不太听话了。”说着他信步朝着白镜走去。
祝海月想要阻拦,却被齐辞缠住,容琏已在白镜面前站定,他双手作法,结界逐渐开始收紧,似一条金色的绳索慢慢绑上白镜的身体。
白镜身上被绳索碰触的地方瞬间如同被灼烧过一般升起黑色的烟雾,但他却丝毫不惧,目光坚定地锁在容琏脸上。
容琏加强法术,绳索开始越收越紧,但他等来的不是白镜的痛苦哀嚎,却是他挣脱束缚的瞬间。
强大的地府之气冲破束缚的瞬间,容琏加持在绳索上的灵力变作无数凄厉的哭声,在空中回荡了两秒后才销声匿迹。
白镜一身黑衣如墨,玉骨折扇在他手中泛着凛冽的寒光,扇刃对着容琏,“你竟敢炼化游魂来增强法力,此等旁门左道天理难容。”
容琏狂妄地斜睨了他一眼,“我就是天理!”
说完,二人缠斗起来,容琏竟与白镜不相上下。
祝海月担心白镜不敌,几次分神看向他们,却没料到齐辞突然使了个阴招,竟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香灰朝她面上撒来。
祝海月下意识侧头,没有伤到,却也少不了狼狈。白镜猛地暴击容琏,趁势瞬间移行到她身边,“怎么样?”
祝海月只觉得晦气,啐了齐辞一口,怒道:“下作!”
得了片刻的喘息之机,齐辞立马也退至容琏左右,容琏也不再急于出手,只一副信心满满的姿态,看看白镜,又看向祝海月,仿佛在欣赏两件属于他的作品,“没想到除了小月以外竟还有这样的额外之喜。你二人加起来,足够了!”
祝海月骂道:“少装腔作势!”
看着二人比肩而立,容琏突然先是冷哼了一声,紧接着就笑了起来。
祝海月被他笑得焦躁不已,正要开口时,却听容琏说道:“小月,你知道自己身边这边这位白大人是谁吗?”
祝海月:“什么意思?”
白镜如临大敌,不想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顷刻使出杀招,容琏奋力抵挡,眼看就要落下风,他拼了余力,说道:“你以为杀了我,她就永远不会知道你是程淮清了么?”
“你叫他什么?”祝海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擡手按上身边人的手腕,硬是将他的杀招压制下来。
“小月,白大人就是咱们的程掌印。”
祝海月的目光从容琏傲慢的表情上一点点挪到白镜脸上,此刻,这张早已刻进她心坎里的脸上写满了愧疚,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死死盯着白镜。
他终于擡起眼皮,目光对上她的一瞬,他的容貌仿佛与阿清开始重合。就是这双眼睛,她怎么会没看出来!她一直以为这对眸子里流露出的那些情绪,只是他们多年相伴的款款深情。
“你是谁?”这句话她不止一次问过他,起初不是不怀疑他的身份,可阿清就在那里,让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白镜竟然是程淮清。
他无言以对。
她胸腔里复杂的情绪如滚烫的开水般不断翻涌,烫得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仿佛听见自己心中的堡垒坍塌的声音,只觉无比窝囊,她鄙夷自己蠢钝,恨自己有眼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