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英杰哑然,原本还因她满不在乎的态度有些许恼意,却在一瞬间什么都烟消云散了。
“算了,总之我也算对得起你的嘱托,下辈子你投个好胎吧,怎么着也得活个终老。”
师师笑看着他,“你帮了我的忙,就不想要些回报么?”
时英杰怔了一秒,看着她一副对自己眉目传情的模样,立马想到那句“色字头上一把刀”,慌忙摆手拒绝,“不必不必,咱们人鬼殊途,往后还是互不打扰的好。”
故意逗他的师师此刻心满意足,笑得停不下来。
气氛再度轻松下来,时英杰想了想,问她:“我家小月还好吗?”
师师挑眉,“你家?”
时英杰扬起脸来,嚣张地回看她。
“自然是极好,白大人对她甚是贴心。”
时英杰不屑地“切”了一声,“这个王八羔子,还真是应了那句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也就是还活着,我要是也那个什么了,还轮得上他?!”
他忽然想到一招,“要不然,你帮我让小月等等我,人生在世几十载眨眼就过了,很快的!”
师师:“……”
“白镜有什么好的?成天阴恻恻的!程淮清又有什么好的?一个死太监!小月就是看不明白,当初她要是跟我走,哪有这些事!瞎执着!正经好饭她不吃,偏要挑那些难以下嘴的,你说是不是?”
他祥林嫂一般又把过往拖出来说一遍,可一回头,哪里还有师师的踪影,他说了个寂寞,干脆仰头一口气把酒干了,将空易拉罐用力一捏,泄愤地冲着远方甩了出去。
几秒后,易拉罐在寂静中“哐当”落地,保安的声音随之响起,“谁?谁乱扔东西?”
吓得时英杰连忙蹲下,猫着腰逃了。
……
师师回去时,祝海月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她敲了敲门,祝海月擡头,迎上她言笑晏晏的脸。
“可是有烦心事?不如同我说说?”
祝海月摇了摇头,“无聊罢了。”
“那不如,我陪你吃几杯酒如何?”
反正无事可做,喝酒正好消遣,祝海月欣然同意,转身指着身后柜子上的几个酒坛子,说:“你自己挑,看中谁便喝谁。”
师师走过去,略略看了几眼后,挑了一个抱过来。
祝海月一挥手,桌面上多出两个酒碗,师师起开一瓶,将两个碗倒满。
师师与她碰了个杯,“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祝海月先干为敬,笑着说:“这话我不问你,你反倒问起我了。”
“有些事,该放的还是放下吧,既然阿清也找到了,你何不就与他一同投胎算了,来世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岂不比如今好得多。”
“师师,你信殿下会处死我么?”她突然发问。
她称殿下,指的自然是容琏,在他还是赵王世子时,她们都称他殿下。
师师的目光登时一寒,脸上的笑收了回去,先把酒满上,她才淡淡地说:“信。”
祝海月微微一愣,“我以为你会是最不信的那个,以前谁说世子半句不是你都绝不答应的。”
师师笑了笑,没接话。
祝海月:“可我不信。我不信殿下会杀我,更不信程淮清会那么对我。所以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好!我陪你一块查!”师师抿唇而笑,举杯向她。
几杯酒下肚,二人都有些微醺,就听师师借着酒劲道:“英杰对你,似乎念念不忘。”
祝海月不放在心上,“他对谁都念念不忘。”
“那白大人呢?”师师似是随口一提。
祝海月装作听不懂,仰头饮尽手中的酒,神色中的那一丝闪躲却已被她轻易捕捉,她牵动了下嘴角,起开另一瓶酒替她满上。
祝海月接着就再一口气喝干,企图扯开话题,“今日这酒还挺润口,不错。”
“是么,那我便陪你喝个尽兴。”
白镜这几日有些许忙碌,龛门那边多了许多手续,祝海月很是气霜儿的牛脾气,于是所有东西就由他出面去填报。
回到府里时,罗珦和刑干都不在,他下意识就想去看看祝海月,才走到她门口,师师轻手轻脚从屋里出来,看见他,她似乎在意料之中。
白镜不愿与她过多接触,转身欲走,却被她叫住了。
“白大人既然来了,怎舍得不进去坐坐就走?”
她的话透着古怪,白镜不说话,质询地看着她。
“我听邢大哥说过,小月有一种酒,饮下可让人见到梦寐以求之事。”
“你做了什么?”白镜欺身上前,将祝海月的房门挡在身后。
师师狡黠:“别得了便宜卖乖,我这是帮你!”
说着她擡手往他胸前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