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海月不解,“像谁?”
师师玉手一指白镜,语出惊人:“你看他可像程淮清?”
刑干刚喝进去的一口酒喷了出来,呛得狼狈,师师第一时间绕到他身旁帮着顺气,举动却又吓得刑干连连退让,一时间场面很是混乱。
祝海月也有些尴尬,她故意没让阿清出来,就是为的省去些麻烦与解释,倒不想越避着什么,什么越来。
白镜搁在膝上的一只手已捏成拳,他看了眼祝海月,但见她冲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便知她也不想师师多提此事,索性趁着刑干的莽撞,他也不声不响不回应,权当没听见。
等刑干恢复了常色,师师重新坐回位置,祝海月第一时间转了话题,“师师,如今你前世记忆已苏醒,这一世的冤屈不知你还放不放在心上,若你不计前嫌,我一会送你前往轮回司,我与泰媪大人有交情,让她准你提前投胎转世,也好免你在酆都城沉沦等待之苦。”
提到这一世,师师的神色冷了下来,幽幽叹了句:“想不到我接连两世都要受男人之苦。”她看向祝海月,“小月,时英杰曾与我说过,你会替冤魂做主,不知这次可否让我自己去报此仇。”
此事不曾有过先例,倒是把祝海月问住了,她一时不答,师师已无限凄凄:“是我求的太多了,不该叫你为难。”
这般模样谁受得了,祝海月只觉自己十分对不起她,一咬牙,干脆地道:“好!我陪你去!但师师你万万切记,你可以吓唬人,但不能做让他们直接受伤的事,要不然你就投不了胎了。”
“海月,三思!”白镜恳切道。
师师带泪的目光已朝他投来,可他如铜墙铁壁,眼中只有祝海月。
“此事从未有过先例,就算真要开恩,咱们最好也先问过馗神大人是否可行才是。”
祝海月犹豫了一下,可扭头就见师师咬着唇看着自己,她起身,将白镜拉到了外头。
师师张口正要说话,罗珦忙踢了刑干一脚,刑干领会,端杯引师师喝酒不管其他。
屋外,祝海月与白镜说道:“师师到底是故人,帮她一帮也无可厚非,大不了咱们看着点,出不了什么错。”
“太过冒险了。”
“这不是要紧的,全交给我就是了。”祝海月回头确认师师无法听见,才压低了声音说:“阿清的事不要让她知道。”
“为什么?”
“与她无关!让她知道做什么?”
白镜觉得此中定有蹊跷,顺势追问:“她也认识阿清?”
“我三人同在王府长大,自然是认识的。”
他敛眉细思却无论如何想不起任何与师师有关之事,他该是不认识才对的。
“师师因长相出众,很早便被王府送去做了歌姬。她背靠王府的身份不为外人所知,所以很少回去,但当年阿清痴症发作时,我托她打听过康复的法子,还带着阿清去见过她。”
如此一来,白镜心中更加紧张了三分,纵然师师认得程淮清,她又如何看得穿他的身份,可是她的话分明意有所指,他不敢掉以轻心。
但无论如何,此刻他也只得按下不表。
……
萃颐酒店的豪华套房内。
一群衣着性感的高挑女孩跟着一个男人来到一个房间外,门铃响过三声,里头有人将门打开,女孩们鱼贯而入。
屋内,几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分坐于沙发和吧台。
男人们年纪都不轻,有的大腹便便,有的精瘦如柴,有的脑瓜顶上没剩几根猪毛,但相同的是全都装腔作势,端着高高在上的模样。
直到女孩们轻车熟路各自奔向一个怀抱后,他们方才显露卑劣本性,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仿若无人之境,比之牲畜也无二样。
那个头顶毛发枯竭的男人,手还伸在怀中女子衣襟内,突然想起件事,分出神来,朝着里间的门示意了一下道:“里头安排人进去了吗?”
一个女孩的声音回:“新来的小妹妹早进去了,放心吧~”
“又是新来的,不会又像上次那个寻死觅活吧?”
“不会,这次这个是自愿的,就要点钱。”
“要钱好,这世上最方便的就是要钱的事。”说着,这大腹偏偏者揽着怀中女子上下其手,边感慨,“不过要我说,大学生有什么好的,跟你们比不了。”
怀中女子娇声戏谑:“干净呀,我们嘛,脏~”
另一人这就笑道:“老徐就喜欢脏的,脏的滋味才够。”
一时间众人奸笑,声音一浪盖过一浪,场面不堪入目。
但里间却是另一番景致。
怯懦的女孩进了屋一动不敢动,厚重的门将外头的声音全然挡住了,这里头静极了,陈设典雅古朴,靠窗的茶桌边,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泡着茶。
他的手边,点燃的沉香烟雾若有似无地飘着一丝青烟,这香气有些奇异,透着捉摸不清的诡异。
“茶好了,过来尝尝看。”男人如父亲般冲她招手,宛如一个慈祥的长辈。
女孩依言照做,慢慢走过去,坐到他对面。
“你为什么会来这?”男人替她惋惜:“你那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