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此人乃罚恶司白镜后,更是流言四起:
“不应该呀,白镜为人进退有方,最是审时度势,怎会如此冲动?”
“嗨!你还不知道,他被迫跟祝海月成了亲,那位可从来不是省油的灯。”
“看看,定是罚恶司仗势欺人,乱点鸳鸯谱,找他背黑锅呗。”
“谁听说过呀,大白日的让人上去办差,安的什么心!”
“可不是,仗着自己是钟馗的妹子为所欲为,我听说这些年她没少假公济私,把酆都的规矩视为无物,无法无天了她!”
“女人到哪都不能当家!女人当家就得天下大乱!”
诋毁之音此起彼伏,祝海月府上众人更心乱如麻。
小红噘着嘴坐在一旁,刑干皱着眉,他更多的是想出去拳打那些个嚼舌根的,“外头放的那叫什么屁,姑爷又不是娘娘推出去的,他自己要去拦都拦不住,这也能怪到咱头上!”
此情此景颇为熟悉,当年战场上一打了败仗就要有此等言论,气得他军法狠狠惩治过两回才算压制了这股歪风。
刑干:“娘娘,只等您一声令下,我出去就把他们打出屎来!”
祝海月一扬手,对刑干说:“不管那些,你去龛门那等着白镜。”
罗珦立马附和:“我也一起去,多我一个有个照应。他此行凶险,回来必是元气大伤。”
刑干纳闷:“我一个人就得了,你留下吧。”
“一起一起,姑爷要是出事了可是大事,还是咱两个一块好些。”
祝海月脑子里一团乱麻也想不了更多,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同去。
向来不问世事的阿清这次也莫名其妙跑来屋内绕圈,直绕得祝海月眼花。
“你别在这走来走去的!”她无奈又烦躁。
“难受,浑身烧得慌。”阿清说得快急了,似是真的难受不已。
祝海月走上来按住他,探了探,果然他周身异常火热。
“怎么回事?”如此雪上加霜,祝海月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撩开他衣袖,一把握住他灼热的小臂,在这阴曹地府,热气难寻,死气还不轻而易举,她催动不多的内力,将气息透过掌心渡进他五脏六腑。
阿清肉眼可见的舒坦了下来,她松了口气,扶着他坐下,正要松手,他却贪恋凉意,死死将她攥住,“你的手舒服。”
小红想要将他带走,好声好气地哄他:“你听话,娘娘这会有事,你拉我的手,我也能给你渡凉气。”
“算了,让他陪我坐会吧。”祝海月如是说道。
她担心白镜因她而死,现下反正是什么也干不了,不如能安心一个算一个,索性就让他拉着吧。
就这么被他两手攥着坐了一会,许是又更缓过来了些,阿清已然没了先前的焦虑之态,只将她的手捂在手心,微微笑着看她,“没事了。”
“没事就好。”她顺着他没头没尾的话安抚。
就在这时,刑干的大嗓门由远及近,“姑爷回来了!”
祝海月登时从椅子上站起,手还被阿清拖着,一眼就见白镜跟在刑干罗珦身后进来。
白镜看了一眼她与阿清拉在一起的手,祝海月有所察觉,竟生出些心虚来。
阿清却比任何人都高兴,拉着祝海月就奔过来,“你没事吧?方才我难受得紧,幸亏阿妤替我医治才好了的。”
白镜微笑着摇头,宽慰道:“我一切都好,只是有些累。”
她自阿清手中抽回手,眼底的关怀收了起来,只剩埋怨:“我不需要别人替我冲锋陷阵!”
白镜垂下眼眸,任她教训。
刑干替他说清:“哎呀,算了算了,好歹他拼了老命赶在正午之前过了龛门,再晚一点就和那女鬼一起化作一缕青烟了!”说着还不忘活跃气氛,拐了一下白镜的胳膊,道:“你可以啊,有种!”
祝海月听了却更气:“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再敢贸然行事,你就、你就走吧!咱们趁早一拍两散!”
白镜低眉顺眼地点头,忽然双腿一软,眼看就要倒下去。刑干眼疾手快,就要伸手,全身竟像被五花大绑了一般动弹不得,才一擡头,对上罗珦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再看时,祝海月已经将人稳稳托住。
祝海月慌了,一探他内息,杂乱无章。
“不用。”白镜强撑着想自己站立,“我没事。”
祝海月:“把他扶到我房里!”
罗珦接过他的法器,刑干则上来搀住他另一边胳膊,与祝海月一道将人送入她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