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方圆的心头大患就这么完美地彻底地远离了她的家庭,从此以后,这个家再也没有外人了,她终于拥有了完美的生活。
“桃李花,严霜落奈何;桃李子,严霜落早已……”
突然一个女声唱起凄凉悲叹的歌。
小杜就在这时看见一个面貌被头发遮挡的女鬼缓缓落在孔方圆的身上,原本轻盈无比的身姿,在踩上孔方圆的瞬间立马响起了骨头断裂的嘎吱声,女鬼开口了:“你害我儿子性命,今天我要你偿命!”
许安叫了一声:“妈妈。”
孔方圆的嘴角已有鲜血流出,两个目睹一切的孩子吓得哭起来:“妈妈,我害怕……”
白镜道:“两个孩子并无过错,放过他们吧。”
女鬼面目狰狞,“可她为什么不可怜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要是不被送走,就不会出那样的事,她鸠占鹊巢,将我的孩子撵走,是她害的!都是她害的!”
祝海月:“冤有头债有主,你找她寻仇理所当然,除了她,你打可以接着找当爹的,而不是这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女鬼冷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找他?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小杜此时也插嘴:“就是,现代法律不搞连坐那一套,监护人的责任该追求,未成年人就不应该了。”
在场的四个鬼齐刷刷将眼神都朝他射来,嫌他多嘴。
时英才手肘一缩就又给了他一下,强制他关机下线。
祝海月这时附和,“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也知道,孩子身亡时,这两个都还没有出生,这怪罪到他们身上是不合适的。”
“不行!我已经求来天曹符,就是要将他们母子三人都带走的!”女鬼坚决不依。
局面僵持不下时,白镜开口道:“地府历来有规章,谋害孩童性命者,阴德重罚。纵使你手持天曹符,但若此事真被查下来,你们母子也不能全身而退。”
“你自己恐怕不太在乎后果如何,但要是平白亏损了你儿子的阴德,让他转世时没法投到好人家恐怕就得不偿失了。”
看着女鬼坚定的眼神从犹豫变得紧张,祝海月连同时英才、小杜都对白镜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女鬼看看许安,终于松了口,“我如果放了这两个孩子,有什么好处?”
白镜许诺:“我保你母子二人来世风调雨顺。”
“你凭什么保证?”
“我乃罚恶司白镜,若我反悔或是做不到,你大可状告于我!”
“一言为定!”
得到了承诺的女鬼搂着儿子的肩头隐没在了黑暗里。
一切看似回归平静,连同小杜都松了口气。时英才却突然想起来什么,伸手探了探孔方圆的鼻息,居然还是活的……
他擡头,不解地看向祝海月,“……不是说要带她走吗?”
祝海月:“就快了,要不了几天她会死于急症。”解了燃眉之急,她瞅了时英才和小杜一眼。
小杜立马接话:“就是的才哥,这还不是娘娘为咱俩着想!要是现在死了,咱们怎么交差!”他谄媚地看向祝海月,学着时英才那般称呼起她,“娘娘,我是小杜,才哥的搭档。今天初次见面,真是多谢您相助!”
小杜这点机灵劲看在祝海月眼里觉得还挺有意思,这小子先前还被吓得不轻,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转变角色。
白镜看在眼里,清了清嗓子,婉言提醒道:“还是得把不相干的人记忆抹去。”
小杜一惊,“什么意思?”
时英才已经点头称是,“今天情况紧急,下次不会了。”
看着祝海月也在点头,小杜讪笑着想后退,“别呀,我保密还不行么?我这人嘴很牢的!”
这么劲爆的经历,他可不想被抹去,人一辈子总要有点能吹牛逼的事,今天这件绝对算其中之一!
但他的意见显然不重要,白镜手起决落,瞬间便将几个外人的记忆通通抹去了,小杜与孔方圆一时也陷入了呆滞。
白镜:“我们走后,他们自会清醒,今晚之事如何与凡人交代你应该知道吧?”
时英才点头,“这没问题,孔方圆的情况分局都是掌握的,她这样‘不正常’已经不是一两天了,写报告不成问题。”
祝海月这才想起来为二人介绍,她先对时英才说:“这是白镜,以后叫他白大人就是了。”
时英才依言照做,点头示意叫了声“白大人”。
等她再要给白镜介绍时,白镜却说:“我知道,他是你当年救下的时姓人之后,时家第四十三代,时永昌的长子时英才,是一名刑警,他们家还有个次子,时英杰,如今是在校大学生。时家历代看守义庄并传递人间事给你。”
知道的还挺全。
时英才默默竖起大拇指。
祝海月抻了抻眼皮,不做赘述。
赶在小杜等人清醒之前,祝海月与白镜返回了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