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头猛地一皱,着实有些搞不懂这女子。
婢女煮好茶,又取出三只茶盏放至三人面前。
将煮好的茶一一注入茶盏中。
繁芜好奇地盯着茶盏看了许久,问道:“这杯子是哪里产的?”
婢女疑惑了一下,笑了笑未答,因为她也答不上来。
“是月州产的,你不是在月州住过许久?”叶六合低声告诉她。此前听她与顾流觞的故事,他知她在月州住过。
繁芜:“我只是好奇从黑瓷到白瓷,如今竟然有这样两色瓷。”
叶六合告诉她:“上面的蔚蓝色其实是宝石磨成粉,于上面和出一只好的就不得了了,以宝石的成本,没有多少人愿意做这个。”
繁芜惊讶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府上随便一个破碗都要几百两,我怎么不知道?”叶六合说完后又意识到这么说难免倨傲,微红着一张脸看向旁处。
魏冰不懂这些,他只是好奇这茶的味道,双手捧起茶盏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咂了砸舌,皱着眉又抿了一口。
如此来回三次,他一脸疑惑:真没有觉得这茶与他寻常喝的有什么不同……
当然他是一个字也不敢说。
三人喝完茶与喜姝告别。
从喜姝院子出来后,魏冰终于忍不住问叶六合:“叶哥,那茶到底是什么味道。”
叶六合:“你不是喝了三盏吗?”
“我正因为喝不出来差别才猛灌了三盏……”
“……”
繁芜笑着答:“清香似松林染新雨,能回甘略悠远,不浓郁不寡淡,涓涓群松,下有漪流,景香春和确实名品。”
魏冰瞪大眼看向她:“繁芜大人一番解释我就明白了!确实如此!”
叶六合心下微吃惊,她以松林香气喻此茶,确实恰如其分。
……可为什么她就能想到呢?
……
待三人离开郑府以后,喜姝关了院门,屋中只留了婢女一人。
婢女看向窗外,对喜姝点点头:“公主,繁芜大人过来,真的只是给你送绣品的?”
“将东西拿过来。”
婢女闻言,将桌上那半散开的锦布包裹拿过来递给喜姝。
喜姝将包裹彻底打开,里头的绣品一件件散落出来,直到一张纸条出现于视线中。
婢女一惊,骇然看向喜姝:“公主?”
喜姝拿起那张纸条,即使没有展开来看,也能猜到这上面写的与谢长思有关。
繁芜登门到访,她就猜到是出了事。
她也想过繁芜若是联系不上谢长思的人,一定会来找她。
喜姝展开来匆匆看完。
婢女颤声问她:“公主,是出了什么事?”
喜姝:“她出不得长安城,希望我替她出城。”
婢女惊看向喜姝隆起的腹部:“公主如今如何能出城?”
喜姝:“不碍事。”她是垠垣的公主,马背上长大的,这点事难不倒她。
婢女却是跪下了:“不行的公主,若要出城我代公主出城!”
“她让我去武陵调兵三千人,再带人去西州,你觉得你能胜任?”
“若是公主不放心我,可以让垠垣勇士随行!”
喜姝:“谢长思于我兄长有恩,此次他恐有性命之忧,我应当去救他,但我这身体也确实不便,若是只去武陵还好,从武陵再到西州……”
喜姝揉了揉额头,拿出她的公主令:“拿我的令牌回垠垣调人,若是无法与武陵谢长思的人联系上,也得在垠垣调兵一千去西州,若是回不来了,便留在西州吧。”
婢女领了吩咐,拿着喜姝的公主令赶去垠垣。
她原本以为走不出太远的,因为郑家内外到处都是监视着他们公主一举一动的人,她甚至想过出长安城都困难。
等到她走出长安,向南走去的时候,忽然见到一支马队。
她只身向南,自然是害怕的,调转马头就想往回走,却见那马队里为首的人骑马追来。
“姑娘勿怕,我等姑娘许久了,奉命带姑娘去武陵找陈王的人。”那皮肤黝黑,浓眉大眼、厚唇方颌的男人对她说。
她颤抖地问:“你……你是谁?”
“是奉命等姑娘保护姑娘一路的人。”男人说,“姑娘没有发现从长安出来特别顺利吗?因为那些麻烦我都替姑娘摆平了。”
原本他是在长安城外等“他家小姐”的,大巫似乎是算准“他家小姐”会为陈王的事去一趟武陵。
哪知这次大巫算错了,他家小姐今次可“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