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灯,却让她黑眸怔了几秒,床上整整齐齐,丝毫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她前一夜看了一半的书不见了。
谢清墨皱了皱眉,转身去书房,打开灯,也空无一人。
书架上空了一半,看起来很突兀,再不清醒,他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难怪他刚刚觉着衣帽间很奇怪。
原来是黎蔓从他这里搬走了,带走了她的所有东西,包括放在床头的那本书。
脸上顿时浮起薄怒,他紧锁着眉头,拿手机拨号,机械提醒她对方已经关机,发消息就更不可能得到回复。
但他仍旧不死心,双手颤抖着按着屏幕。
谢清墨:【你在闹什么?】
在他看来,黎蔓毫无预兆的搬走,是无理取闹的前奏,无非是今晚他回来的晚一点,喝的多一点。
消息没回,电话打不通,谢清墨气的踱步,视线忽然被不远处垃圾桶的一抹亮色吸引。
他快速靠近了看,一副从没戴过的珍珠项链被丢弃在垃圾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项链是他几个月前去出差回来送她的礼物。
当时她收到的时候开心极了,搂着他的脖子深深吻了他。
如今就被她这么丢弃在垃圾桶,像是故意给他看的,是向他宣战的信号。谢清墨心口堵着一口气,他狠狠踹了一脚垃圾桶。
垃圾桶倒下,项链从里面滑出来拖曳到地板上,更刺眼更刺目。
好似将他丢进垃圾桶。
黎蔓现在真是被惯坏了,什么时候养成这么坏的脾气,越来越不听话。
他握着手机打字,表情凝重。
谢清墨:【我不是提前告诉过你晚点回来,至于为了这个闹?】
消息发送,意料之中无人回复。
谢清墨紧绷着下颚,静了一阵转身往外走,擡手重重敲响隔壁黎蔓的房门。
一声比一声重,怒气不断积攒,不耐烦的,最后变成了握着拳头砸。
灯光勾勒颀长身形,影子在地上晃来晃去。
谢清墨脸色差到了极点,比今晚的天气还要深不可测。
房门陡然被打开,一道浅浅的光线从门缝延伸扩大,谢清墨擡眸对上黎蔓冷淡无神的眼,怔了几秒钟。
愠怒在身体里散不去,他擡起手,语气稍重的指责黎蔓,“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从我家搬走什么意思?”
黎蔓难得听见他说这么多字,冷冷的扶着门,看他的眼神不再有往日的眷念和温存,冷的让人不敢靠近。
“你也说了,那是你家。”顾名思义,从别人家搬走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完全没预料到她抓住这个字眼,谢清墨眸光闪了闪“我不是这意思,为什么搬走?”
身高优势,他低垂着眉眼,视线压着黎蔓的,无形中给人极强的压迫感,直勾勾的审视着,企图通过她的任何小动作抓到蛛丝马迹。
黎蔓掀眸跟他视线碰上,眼底被的灯光照的水亮,她没什么情绪,甚至不是困了的神态,满不在乎说:“腻了。”
“什么?”谢清墨不敢置信,深深看着她。
黎蔓在他面前一贯温柔好脾气,难得表现出几分强势,轻擡薄唇勾了浅浅弧度,“听不懂吗?”
谢清墨回过神来,脸色沉了沉,双眸紧紧看着她,觉着眼前的人竟然有些陌生。
他扶着头晃了晃,难道是喝醉了,产生了幻觉?
不对啊,若是以前自己喝醉了,她一定会贴心过来扶着自己,给自己煮醒酒汤,帮忙放洗澡水,温柔的不像话,总是那么乖,看他的眼神充满爱意。
以前也不是没闹过,她不是个气很大的人,但哄哄就能哄好,她又会乖乖待在自己身边。
想到这些,谢清墨更加认定眼前的人在闹脾气,一定是因为要将今晚的矛盾放大才肯罢休。
但一想到她是爱着自己才会这么闹,沉着的心思缓和几分。
他重新看向她,带着几分放软的哄,但习惯了身居高位,哄人都带着几分强势。
他说:“这次,你想要我怎么哄你?”
他往前半步,黎蔓脚尖下意识后退半步,与他拉开距离。
谢清墨彻底愣住。
试图搂着她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中,他低垂的眼皮轻轻颤了下,眼底情绪瞬息万变,浓烈深刻甚至有些阴郁,不过很快收敛干净。
黎蔓双手环抱在胸前,防御的姿态很重,夜深人静,黎蔓也不想在沉湎过去的情绪里。
她擅长收拾残局,更懂得收拾没必要的情绪。
“谢清墨,你现在跟我演这些不觉着恶心吗?”
这一次,她叫他谢清墨,没叫他学长。
眼里的柔情蜜意变成蜇人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