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说起人话来没有一点口音,要不是那颗怪异的脑袋明晃晃地摆在那,真的就像是人类。
“你们很有胆量,竟然敢进来在这里,来了就给我孩子当晚餐吧。”
司玉衡双手被异兽踩在地上,试图站起来,又被踩了回去。
“现在就杀了我们,否则我一定会在你产子之前杀死你,还有你的孩子。”
母体□□流出血液,摇摇晃晃地走着,回答说:“当然要杀。”
话音刚落,异兽利爪刺进司玉衡的身体,死亡不会给她心理准备的时间。司玉衡手指蜷曲起来似要抓住什么,眼前的场景去模糊起来。
真可惜,应该在死之前好好看看戴珊,免得又记不起她的样子。
系统总是会在司玉衡咽气之前把她从世界里剥离出去,这次比以往都要疼,司玉衡泪水滑落眼眶,被一团白光卷走。
她亲眼看着戴珊的身体被扯成两半,血液流进乌黑的水里。
那具名为司玉衡的尸体则在慢慢消失,就像从未来过这个世界。
转角那边忽然传来的爆炸声惊吓到下身血流不止的母体,它一脚踩滑进下污水里,犹如掉进岩浆中,撕心裂肺地哀嚎。
司玉衡和戴珊注射了药剂,这个药剂不光对异兽有用,对人类也有效果,后者生效会更慢。
所以,异兽抓住她们才显得那么轻而易举。
当母体接触到污水里的血液,也就等于掉进了药剂里。
她们成功杀死了异兽,也成功将自己杀死。
“不——”
司玉衡猛地睁开眼睛,心口像被无数根钢钉猛扎,泪腺像出了什么问题,怎么也止不住。
她惊慌地左右打量。怎么是绿色的房间?
司玉衡抹掉泪珠,光脚下床,这满目的绿色压得她喘不上气。
房间里谁也不在,司玉衡本能地抓过床头柜上的台灯,把灯罩拆了当作武器。
“戴珊呢?”
没有回答她。
“这是个什么世界?”
系统也成了哑巴。
她打开门,冲出曲折的走道,被猛吹过来的海风吹得脚步不稳。司玉衡这才知道自己在一艘豪华轮船上,还是熟悉的那艘船,只是不见那些人。
司玉衡愣住,以为自己做梦了。
冰凉的液体渗透甲板,司玉衡低头一看,腥红的血液淹到了她的脚踝。
鲜血如同海水,漫了过来,司玉衡往回跑,随手打开一扇门。
门内风格陡然一变,古色古香的大殿落了灰,那人人争夺的王座上伤痕累累,旁边放权杖的架子空空如也。
司玉衡手里的短棍也不见了。
“请求连接系统。”
系统毫无回应。
司玉衡说了三遍,都是徒劳,忍不住低骂一声。
“废物。”
她转头打量这个地方,一个倩影从窗边飘过,司玉衡想也不想追了上去。
她不停歇地跑着,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在一片花海之中,馥郁的花香充斥着鼻腔。那个背影又出现在花海中,司玉衡喊着她的名字,光着脚奔跑。
终于,那人的速度慢了下来,司玉衡迫不及待地冲上去,毫无防备撞上透明的墙壁。司玉衡手心放在撞疼的额头上,等拿开手掌,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琉璃材质。
墙壁、桌椅、茶具……统统是华美的模样。
这是魔宫。
司玉衡前往二人对饮的高台,在这没发现一路引着她过来的背影,倒是看见了那棵宝贝的圣树。
树上缀满红彤彤的果实,成熟果实的汁水从尖端滴落,就像鲜血一样。
一个圣果落到地上,司玉衡走过去想把它捡起来,结果这一摸下去,红艳的果实忽然被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替代。
手的主人被埋进土里,司玉衡用手刨着泥土,颤抖的声音喊着对方名字。
泥土太坚硬,司玉衡的手指都翻根了,这毫无感情的土地还是无动于衷。
司玉衡抓不住那只逐渐被吞噬的手,嘟囔的嘴唇顿了顿,无力地坐在地上,久久才开口。
“我刚才叫的名字是什么……”
她一路上都在喊对方名字,可笑的是,这都是下意识的动作,她不知道也不记得那两个字是什么。
司玉衡耗光了力气,向后倒去。
大概是过了很久很久,司玉衡再次睁开疲惫的双眼,一堆人顿时凑了上来。
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于纷乱的嘈杂声中,司玉衡只听清了这么一句话。
“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