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趁着父母不注意,低头忿忿道:“纪映璃,叛徒。”
妹妹吃了口蔬菜,淡定一掀眼皮:“你不想吃炸鸡啦?”
饭后纪淮澈收拾厨房,两个孩子在游戏房玩儿。
赵清浔把他买回来的全家桶拿到主卧的阳台,掀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棵小盆栽放到木头花架上。
她也不记得他们这个习惯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在结婚不久后,有一次他们俩发生争执冷战了一宿,第二天下班回来时两人还是谁都不肯先说话,沉默吃完晚饭后她去浴室泡澡,点开灯时看见浴缸旁的置物架上放了一束花和一杯饮料。
从那之后家里的花就越买越多,不开心时要买,开心的时候也要买,还有各种生日节日纪念日……开始时是花束,后来她嫌生命期太短,他就换成了盆花,还专门花一个周末做了整面墙的木架,最早的一盆蔷薇越爬越高,现在快要攀到棚顶。
赵清浔唇角微微翘起,垂眼看着今天新晋的瓷白花盆,淡紫色的小花郁郁葱葱,花瓣很碎很密,显得毛茸茸的。她拿起喷壶喷了两下水,坐在藤椅上看着落地窗外。
已经是深秋,外面是萧瑟秋风里的万家灯火,阳台这一方空间却温暖而静谧。幽淡的草植气息萦绕在鼻息,暖黄色的壁灯懒洋洋地倾泻下来,她的心脏也被这种平静的安宁缓缓填满。
纪淮澈走进卧室,关上门叫她:“老婆,我领带在哪里?”
赵清浔转头给他指明位置,随口问:“你又有哪个战友要结婚?”
他拉开抽屉,漫不经心答:“上次你见过那个——”
他话说到一半,视线突然在领带旁的陌生盒子上顿住。
赵清浔回过神来,忽然想起什么,匆匆站起来要阻止他,不小心被椅子绊了一脚:“你别——嘶!”
赵清浔疼得弯身捂住了腿,纪淮澈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大步迈过来,在她身前蹲下:“我看看。”
她小腿上撞红了一块,擦破了点皮。他嘴上嗔着她急什么,起身将她抱起来放到床边,贴上创可贴后坐在脚凳上给她揉着腿。
赵清浔两只手撑在身侧,眸色略微有点心虚,目光往半开的抽屉上瞟了瞟。纪淮澈余光瞥见她的小眼神,唇尾忍不住勾起,故意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赵清浔听言耳尖微微泛起热,另一只脚在他腹肌上踩了两脚,嘴硬道:“看见就看见,反正是你的惊喜没了,损失的人是你不是我。”
纪淮澈心里美得不行,嘴上却一本正经道:“你别太卷了赵女士,这么早你就给我准备好生日礼物了,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怎么办?你不管别人的死活了?”
“我——”
赵清浔刚要回他,忽然停住声音,然后扬起下巴朝房门的方向示意。
纪淮澈接收到她的意思,故意提高音量:“好吃!老婆,你也尝一口这个鸡翅!炸得外焦里嫩,特别香,特别脆!”
门缝外传来一声细细的吞口水的声音。两人同时忍着笑,赵清浔清了清嗓子,故作埋怨说:“你买这么多干嘛,都吃不完。”
纪淮澈噙着唇扬声道:“不多,两个人吃一个全家桶正好,咱们俩趁热吃,一个也别剩下!”
两个娃退回到游戏房,赵晏初幽怨道:“我就说你这招儿不行吧!他之前给妈妈买的东西也是都不让我们碰!小气鬼!”
纪映璃淡定给娃娃梳着头发:“可你要是说是你想吃,爸爸不仅不会给你买,还会骂你。”
赵晏初的小拳头打在沙袋上,愤愤不已:“他只爱他老婆,根本都一点不爱我们!我们离家出走吧!”
妹妹幽幽婉拒:“嗯……我觉得爸爸还是爱我的,爱不爱你我就不知道了。”
赵晏初怒其不争:“不就是因为他上次给你买糖了吗?被妈妈发现后不还是全都没收了?”
纪映璃慢悠悠道:“那我也吃到两颗了呀。”
他不屑质问:“两颗糖你就满足了?”
她耸了耸肩:“那有什么办法,我们家本就是妈妈说了算呀。”
赵晏初气哼哼道:“我不管你!反正我要反抗!我不做和纪队长一样怕老婆的男人!从今天起我绝不再听妈妈的话!”
他垫脚拽下来柜子上的小毯子,铺在地板上,把自己的飞机和车车玩具全都装了进去,还把妹妹厨房玩具里能生火的小锅也给拿走了。
他拖着自己的行李走到餐厅,搬过来小板凳打开冰箱,准备再拿点肉蛋奶,他还在长身体,即使去流浪伙食这块儿也不能含糊。
身后却在这时突然响起一道疑惑声音:“赵晏初,你在做什么?”
赵晏初后背一凉,小手里握着一颗鸡蛋,有点做贼心虚。
赵清浔看一眼地上他打的包袱,若有所思:“你在收拾自己的玩具?”
赵晏初把鸡蛋藏在身后,支支吾吾:“我没……我要离……”
赵清浔弯下身,欣慰揉了揉他的头,微笑道:“宝贝终于长大了。你是哥哥,收拾完自己的也要把妹妹的玩具收拾好哦,快去吧!”
十分钟后。
赵·冷脸收玩具·晏初:我这不是听话!我只是在尽兄长的责任!我收拾完还是要离家出走的!哼!